正文 卷052130

    第21章殇离死祭4。
    雨，连绵不绝的下著。
    朱戟龙整整三天，都陪在素心身边。看著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素心。
    “皇上，您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云娥端著药，小心的提醒朱戟龙。
    自从三日前，太医及时赶到，告诉他们素心并没有死去，只是很危险。太医拔出了长剑以後，朱戟龙便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心儿，你忍心将我一人留下吗？太医说，你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我不相信！因为，我的心儿答应过我的，会一直一陪我的，对不对？”握著素心的手，朱戟龙听不进任何外界的声音。
    可是，无论朱戟龙如何呼唤，却依旧唤不醒床上的人儿。
    云娥有些无奈，只能放下药碗。看著朱戟龙小心的喂素心喝下，可是一大半却都无法喂入。
    “心儿，喝药好不好？我知道很难喝，也很苦。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不喝药不会好的。”朱戟龙将药再一次喂到素心嘴中，却依旧吐出一大半。
    “心儿，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喝下去，好不好？”端著药碗的手，轻轻的颤抖。
    云娥转身，闭上了眼。眼泪，顺著脸颊滑下。
    每日，这样子的情景总是上演。可是，每日素心能够喝下去的药汁少之又少。
    “心儿……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心儿……”颤抖的手，再一次喂入了药汁。可是，依旧无法咽下。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气我只给你喝苦药，是不是？”朱戟龙突然笑了，将手中的药端起，喝了一大口。
    凑上了素心的唇，慢慢的注入了她的口中。强迫著素心咽下了一大口，可是一半却依旧无法吞下。
    一次次的反复，最後一碗药，却只有一小半是被喝下去的。云娥立刻收拾了药碗，朱戟龙则是小心的为素心擦拭著唇角。
    云娥端著盘子出去时，却碰到了正好进门的书彦。
    “皇上，大皇子求见。”书彦恭敬的呆在外室。
    里面却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书彦也不敢打扰，只能继续站著。很久很久之後，却见朱戟龙慢慢的走出来。脸上，满是疲惫。
    随著书彦关上门出去，却见朱御海跪在门外。
    “起来吧，随我来。”朱戟龙带著朱御海，走到了园中。
    “为何，不将我收入大牢。”朱御海看著满园的玫瑰，可是却已经开始慢慢的凋零。
    “心儿不希望我如此做的。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我们任何一个受伤的。”朱戟龙看著远方的天空，这几日一直阴雨不断，待会儿或许还会下雨。
    朱御海苦笑，一起看向了远方。
    “御海，告诉我原因。告诉我，那麽做的原因。”这一次，朱戟龙不再自称为朕。
    朱御海低下头，却不说话。
    “那一剑，若是心儿不推开，只会划伤我，是不是？”
    朱御海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被朱戟龙看穿。有些震惊的看著他，最後却只是苦笑。
    “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夺权，也从未想过要杀了你。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父皇。”朱御海终於愿意开口。
    “那麽，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朱戟龙经过几日的深思，觉得朱御海的表现太过於突兀。
    “因为……这一切都是心儿想要的。”闭上眼，朱御海将手贴在了心口。
    他的话，倒是真的让朱戟龙有些不明白。
    “父皇，你知道奶娘的身份，是吗？”终於，朱御海决定说出一切。
    朱戟龙点头，示意朱御海说下去。
    “我也知道，从一开始便知道。以前的心儿不爱你，可是她还是会选择在你身边。因为，奶娘对心儿是最重要的人。她会遵从奶娘的话，留在你身边。奶娘的希望，就是你永远都可以统御苍穹，而心儿，自然会遵从。”
    这一切，朱御海早已知晓。从一年多钱，知晓这一切的那一刻，他便布置了如今的一切。
    “无论是我，还是御浪御风。只要我们存在，那麽皇位永远岌岌可危。篡夺皇位，父皇不也是如此做的吗？”朱御海轻笑，朱戟龙却不语。
    “可是，我这个大皇子，深得民心，最被看好为未来的帝王。御浪，领军有方，加上琅邪的支持，自然也有希望。而御风，以前有身为皇後的母後支持，自然更加是。”
    叹了口气，朱御海停顿了一下。
    “所以，若是想要父皇皇位稳妥。除非，我们这几个皇子都失去了争夺的资格。御风一旦失去了母亲，一旦知道了素心对她无情，他便会离开。御浪，从来没有多大的心思在皇位上。对於心儿来说，唯一需要对付和在意的，只是我。”
    “所以，你为了她，自愿被她恨著？”朱戟龙看著这个儿子，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是。我是真的爱著心儿，只是她却是将我当成了哥哥。她依赖我，甚至想要将我推为太子。可是，这一切却都违背了她自己的心意的。所以，为了让她可以得到所要的。那麽，我只需要让她恨我便可。”
    雨，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著。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却没有人想要进去。
    “御海，你又如何确定这是心儿想要的呢？”朱戟龙摇头，苦笑。“或许，这的确是心儿想过的。但是，这一切却都是因为奶娘。心儿，只是遵从罢了。”
    “不，我知道。”朱御海却很坚持，“以前的心儿，或许是为了奶娘。可是，後来的她，却是真的为了你。因为，心儿爱上了你。”
    “心儿的生命里，一直缺少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是她一直不敢企及的。所以，一旦心儿得到了。她不敢说出口，不敢真正的表达。她只有默默地付出，就如同她为了我一次次的用自己的身子从你那里换取，你对我的信任和重用。”
    朱御海的话，让朱戟龙沈默。因为他清楚，这的确是素心做过的。
    “我这个皇子，若是刺伤了皇上，若是叛变了。那麽，按照律例，轻则流放贬为庶民，重则处死，是吗？”朱御海似乎是在自问，“如此，父皇的皇位，就可安枕无忧了，不是吗？”
    满脸的笑意，却无苦涩。
    “将来，父皇和心儿有了孩子，那麽那个孩子便是未来的帝王。如此，我就满足了。这样子，心儿一定会很快乐，很幸福的。只要她幸福，我便足够。”朱御海的笑意，慢慢的被悲伤代替。
    “可是……我却亲手将利剑送入了心儿体内……是我……亲手杀了她……是我……”雨越来越大，打在朱御海的脸上。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园中的玫瑰，被打的东倒西歪。破碎的花瓣，豔红的掉落在泥泞的地上。
    “御海，你走吧。离开皇宫，去任何地方都好。这一次的事，没有外人会知道。明日，我会对外宣布，你游历山水去了。”
    说完，朱戟龙慢慢的走向了房内。朱御海只是站著，未想过朱戟龙竟然会放了他。
    “父皇……”
    “御海，去看看心儿吧。走之前，看看你唯一的妹妹。”
    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
    无论是素心想要的，还是朱御海付出的。
    第22章死亡天堂1。
    朱御海走了，朱戟龙没有去送他。朝中的大臣，没有人提及那日叛变之事。
    朱戟龙每日都在素心房内，一次次的呼唤她，可是却依旧没有回音。
    朝中的事务，交给了皇甫澈。而素心危在旦夕的消息，也被层层的封锁。
    所以，当朱戟龙看到房内出现的人时，有片刻的差异，可是很快便恢复。
    “不知冥月国主如此来苍穹，所谓何事？”朱戟龙看著眼前的冥月览，他一直知道，他便是风若其。他也一直放任，他进出素心的房内。
    “我有办法救心儿。”冥月览看著床上的素心，很是心痛。
    “连太医，都只能说听天由命，你如何能够如此确信可以救心儿？”不是不相信，而是他不敢相信。
    一次次的期盼，最後却都是失望。他怕这一次，又是无尽的失望。
    “他们无法救，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心儿身上的一个秘密。他们救不了，是因为他们不是冥月国的人。”冥月览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珠子。
    “这是什麽？”朱戟龙听到冥月览如此说，燃起了一线希望。
    “心儿是冥月皇室中人，自然不同於常人。况且，心儿本身也与他人不同。”
    冥月览慢慢的走向素心，“你可知道，为何我那麽急切的想要素心同我回国？”
    朱戟龙也走向前，等著他的下文。
    “冥月的皇室，每一辈的子嗣中，都会出现一个帝王星或者是一个圣女星。
    圣女星若为女子，那麽自她生下，便有不同於常人的神力。心儿便是百年一遇的女子圣女星，她的神力便是呼风唤雨。只要她愿意，情绪一旦释放，可以随意的控制一切。”
    冥月览将手中的珠子轻轻的放在了素心的枕边，珠子散发著淡淡的紫色光芒。
    “即使如此，那又如何？”看到光芒，朱戟龙没有惊诧。
    “若是皇室同时出现帝王星和圣女星，那麽两人必须成婚。而我们这一辈，我便是帝王星，而心儿则是圣女星。”
    冥月览看著珠子的色泽越来越深。
    “你可知，若是同时出现，却未成婚。那麽，两者中必有一死。因为，无论是帝王星还是圣女星，都是统御天下之人。圣女星本就少有，若是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心儿是冥月国有史以来，第二个女子圣女星，所以力量更为的强大。我们两人为成婚，所以终有一人会死。”
    “那麽，为何是心儿？”朱戟龙有些不解。对於冥月皇室之事，他知道的很少。
    冥月皇室，是当今天下中最为神秘的一个皇室。一直相传，他们拥有神的力量，看来所言非虚。
    “因为这个。”冥月览拿出了怀中的玉佩，正是那块拥有一半冥月的玉佩，“无论是帝王星或者是圣女星，一旦拿到了这玉佩，并且登上了皇位。若是两人没有在一个月之内成婚，另一方便会遇到劫数。”
    说到此，冥月览却是苦笑著看著素心。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心儿一直急著找到玉佩。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何玉佩会在心儿的奶娘手中。或许，心儿早就知道了一切。关於玉佩的一切，却不知道玉佩在何处。而奶娘，应该是为了保护心儿的。若不是回宫後，可以进入冥月的历代密室，我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那麽，这颗珠子又是什麽？”珠子慢慢的，竟然变成了紫黑色。
    “珠子可以吸取心儿体内所有的神力，只要圣女星的神力不在。然後，加上这块玉佩。”冥月览慢慢的将已经成了黑色的珠子拿走，将玉佩放在素心的胸口。
    却见，玉佩慢慢的散发著银光，最後却消融在素心的体内。
    “这……”就算是朱戟龙如此见过了各种场面的人，见此情形也不得不大骇。
    “玉佩消融於失去了神力的圣女星体内，一切劫数便会解除。圣女星，也会重生。”冥月览将珠子慢慢的收回，放入怀中，“当圣女星死亡前的那一刻，玉佩便自然的脱离她的身子。”
    说完，冥月览慢慢的走向了门口。
    “等等，心儿何时会醒？”看著依旧昏迷的素心，朱戟龙发问。
    “一个时辰之内。”冥月览回答的很简单。
    朱戟龙看著停住的冥月览，最後还是开口问。
    “心儿是第二个圣女星的女子，那麽第一个是谁？”
    冥月览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走出门口。
    就在跨出门口的那一瞬间，朱戟龙听到了一句悠悠飘入耳中的话。
    “第二个，便是素心的奶娘。也本该，是你的妃子。”
    所以，那块玉佩，才会在奶娘死後才能出现。只是，她是一出生便失去了神力。而素心，却是一直被保存著。
    *********************************素心只觉得一直处在一个长长的黑色的梦中。
    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无论她怎麽呼唤，怎麽奔跑，却还是徒劳无功。
    突然，只觉得身子一软，倒在了黑暗中。只觉得体内的一股股热气，慢慢的抽走。
    周围的黑暗，随著热气的消失，也慢慢的抽离。
    身子越来越无力，慢慢的感觉到了痛楚。而眼前，黑暗也慢慢消失，似乎出现了亮光。
    “心儿，快醒醒，好不好？为何，你还不醒来？”
    是谁，谁在叫我？
    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素心勉强著，想要看清楚，可是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断断续续的呼唤，不断的传到了心底深处。素心强迫著自己，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已经半个时辰了，心儿，你为何还不醒来？”朱戟龙执著素心的手，不断的呼唤。
    “心儿……”
    将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朱戟龙闭上了眼。
    突然，似乎感觉到脸上的手指动了。朱戟龙立刻睁开眼，看著床上的人儿。
    “心儿，你醒了吗？你是不是动了？心儿，心儿！”不断的呼唤。
    素心只觉得浑身很痛很无力，吃力的撑开了眼皮。突然，刺眼的光芒让她立刻闭上了眼。好久，才慢慢适应。
    “心儿，你真的醒了？来人！快宣太医！快！”朱戟龙掩饰不了高兴，对著一旁的云娥大呼。云娥也很激动，立刻奔出了门。
    素心好不容易张开眼，却听耳边朱戟龙惊喜焦急的声音。
    “戟……龙……”干涩的开口，声音却几乎无法发出，“水……”
    “心儿，你要什麽，你要什麽？”朱戟龙立刻趴在素心的唇边。
    “水……”
    “水？水！”转身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喂素心喝下。
    喝下了水，太医也来了。所有人都看著太医，看著他看诊。
    “启禀皇上，这真是奇迹！公主好了，除了身子还有些虚弱，已经没有大碍了！”太医也很惊讶。
    “心儿！你终於醒了！”朱戟龙再也无法克制，将虚弱的素心抱入了怀中。
    虽然素心不清楚怎麽了，可是昏迷前的一切她还记得。
    此刻看著如此的朱戟龙，明白他是真的有著害怕的。所以闭上眼，任由著朱戟龙抱著。
    “太好了……公主终於醒了……”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第23章死亡天堂2。
    时值八月，酷暑已至。
    可是，本该好好呆在床上休息的素心，此刻却又带著云娥溜到了御花园。
    “没有想到，哥哥竟然为我做了那麽多。”从朱戟龙和云娥的口中，素心已经知道了朱御海做的一切。
    “是啊，大皇子是真的很爱公主。”云娥也不得不佩服朱御海。
    叹了口气，素心靠著槐树，看著繁华紧簇的一串串槐花。
    “希望出宫後的哥哥，可以快乐一些。希望，他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爱他，他也喜爱的女子成婚。”除此之外，素心不知道还能祈求什麽。
    她终於明白，为何林敬一直说她伤害朱御海。
    她也终於明白，为何朱御海一直请求她相信他。
    她也明白了，那一次在江南之时，他的纸船中所需之愿的意思。
    “看来，我是真的伤了他很深很深，是不是？”看著阳光明媚的天空，素心异常的感叹。
    “我看啊，早晚你也会受伤很深很深！”突然，一到戏谑的声音窜入。
    素心转头，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冥月览。
    “若其，你怎麽突然来了？”有些小小被吓到的素心瞪了他一眼。
    “你的父皇情人处理政务，他让我来看著你，以防你溜出来。”说完，冥月览啧啧出声，“还真没有说错，你真的会偷溜出来。”
    “风若其！什麽父皇情人，那麽难听！”现在的素心，终於可以完全的展示自己的真性情，“还有，我已经好了！完全好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何戟龙一直当我是易碎的娃娃一般，天天关在屋内。”
    每天，只有朱戟龙一有空，就盯著她。如果一不小心稍微的拿了什麽东西，都会怕她累著的叫她放下。现在，连喝水都不用自己的手了。因为，朱戟龙怕她累著！
    她似乎受伤的从来不是手吧！
    如今的素心，美目圆睁，却更像是娇嗔的样子一般。倒是让冥月览有几分看的呆著。不过，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为了掩饰，他也随著素心坐下，靠於槐树树干之上。
    “这你可以去问他，是他让你一直待於房内，可不是我。”冥月览此刻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样子。
    看著冥月览如此，素心本要说几句，可是最後却不知道为何，竟然笑了。
    “你笑什麽？”冥月览莫名的看著素心。
    “没什麽，只是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似乎就是我要的。”素心闭上眼，闻著淡淡的槐花的香气。
    “你要的生活，还真是简单。”冥月览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的揉著素心的发丝。
    这个动作，让素心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著他。
    “为何如此看著我？是不是突然发现，爱上我了？”轻笑著，冥月览开著玩笑。
    “你说呢！你好歹也是冥月国的国主，请你稍微正经一些。”素心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我很正经啊，你看我现在正在诱哄一个皇後回去。”冥月览也随之起身，继续跟在素心身後。
    对於冥月览的话有些无奈，素心决定不理会他。swisen.com
    “心儿，你怎麽不理我了？心儿，我可是你唯一的哥哥呢，你怎麽可以不理我？”冥月览来了兴致，不断的叫著素心。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麽我只是昏睡了一段时间，起来後你就成这副模样了。”
    素心是开玩笑，可是冥月览却听後脸色一变。立刻想起素心之前受到的重创。
    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若不是自己兴致来了去那皇家密室一看。或许此刻，素心已经是……不敢再想下去，冥月览停住了脚步。
    素心发现他没有跟上，回头却见他脸色苍白。
    “若其，你怎麽了？”或许是感觉到不对劲，素心立刻走上前。
    “心儿，若是那时候我来晚一步……”冥月览想著，还有些後怕。
    “没有如果，事实是，我已经没事了。真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知道，朱御海走了，未曾背负任何的罪名。远在边境的朱御浪和琅邪并不知道此事。而失踪的朱御风，也未曾有任何消息。一切，都是如此平静。
    现在，她多了一个叫做冥月览的哥哥。似乎一切，都按著她一直期盼的发生。
    “心儿，你和他准备一辈子如此吗？”冥月览收回了心神，不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你难道想要一辈子做素心公主，永远不出嫁？难道他一辈子不再纳妃，和你做著这地下的关系？”
    冥月览很清楚，素心的感情都给了朱戟龙。所以，无论他是对她何种感情，都应该放下的。如果，他希望素心可以快乐的话。
    “我……不知道。”素心摇头，她从未想过那麽多。如今的她，只想要珍惜眼前的一切。
    冥月览看了素心许久，终於决定开口。
    “心儿，若是你愿意相信我，我有一个法子让你和朱戟龙成婚。只是，你必须和我回冥月。”
    “什麽法子？”
    先开口的，不是素心，却是正好赶到的朱戟龙。
    本来，他下朝後就直奔玉凤宫，却见房内无人。他立刻猜到，素心有偷偷到御花园了。所以，他立刻又追到了御花园。正巧，听到了冥月览和素心的对话。
    “戟龙。”素心看到朱戟龙，立刻笑逐颜开，扑入了他的怀中。
    冥月览微笑著看著，可是紧握的双拳却贴在身侧。
    现在的她，很快乐。自己该满足了，因为他唯一的妹妹很快乐。就算，她爱的不是自己。
    “刚才你说有什麽法子，可以让我和心儿成婚？”搂著素心，朱戟龙没有忘记刚才的问题。
    “很简单，只要你宣布心儿死亡，那麽苍穹便没有了素心公主的存在。然後，再从我冥月国迎娶一个叫做冥月心的公主。这样子，你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皇後。”
    冥月览说的很简单，可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明白。
    素心没有开口，只是依偎在朱戟龙的怀中。
    看著怀中的女子，朱戟龙沈思，思考著冥月览的提议。
    “不过，这一来一去，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冥月览很清楚，这件事情只需朱戟龙点头便可。因为，此刻的素心已经表明了她没有意见。
    看著素心，朱戟龙抚著她的秀发。
    “再过些时日，便是心儿的生辰。当时候，银树花也会绽放。待到九月时，你们再走吧。”这些话，却是对著素心而说。
    听著朱戟龙的话，素心明白，他是为了补偿去年未陪自己过生辰，未陪自己看尽银树花。
    “也罢，正巧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未来的一个多月，我也不会在宫中了。”
    冥月览说完，转身离去。
    紧紧相依偎的两人，只沈浸在以後可以相守的日子中。
    谁都未曾发现，远去的冥月览，脸上露出的伤痛。
    “心儿，恭喜你。”几乎只是用著唇语如此说，目光遗落在绽放的槐花之上。
    既然决定了守护她，那麽便永远作为哥哥守护吧。
    冥月览，至少在她的眼中，你是她唯一的风若其，唯一有血缘的哥哥……第24章花嫁1。
    “云娥姐，你说我们此刻出宫好吗？”袭水看著不远处，快乐的东看看西瞧瞧的素心，有著深深的无奈。
    “只要公主高兴就好。”云娥却是一脸的随意。
    袭水再一次叹息，她不该问云娥的。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书彦，却见他只是痴痴的看著素心。这一次，她真的是无奈的叹息了。
    “袭水，你为何一直叹气？”看著从刚才坐下後便一直叹气的袭水，素心有些奇怪。
    他们玩的累了，应该说素心累了，所以此刻他们找了一个茶馆坐下休息。
    “公……不！小姐！我们这麽出来，若是老爷知道了，会大发雷霆吧？”袭水立刻改口，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能够声张。
    “大发雷霆？”素心想起前几日，自己悄悄的趁他睡下後溜到园中。结果他醒来後发现自己不在身边，暴怒的模样。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小姐！您还笑！老爷发起怒来，很可怕啊！”袭水一想起那个情景，不还有些心有余悸。
    “袭水，没想到你胆子那麽小。云娥，看来回去後你要给她锻炼锻炼胆量了。”
    素心只是开玩笑的一说。
    “锻炼胆量？将她吊在书上，应该可以锻炼吧？”云娥真的开始认真的思索了。
    “云娥姐！小姐只是和你开玩笑的，你怎麽还当真啊！我才不要吊起来呢，我又不是麻袋！”袭水不依不饶的看著素心，“小姐，您最好了~不会真的将我吊起来，对不对？”
    素心则是斜睨了她一眼，不予多言。
    “我看锻炼一下也好。袭水，你太聒噪了。”书彦悠哉的喝了口茶。
    “书彦！”袭水狠狠的瞪了书彦一眼，突然贼贼的笑了。
    “你做什麽用这种眼神看著我……”书彦立刻觉得不对劲。
    “哼哼哼，小姐我和你说啊！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书彦……唔唔唔……”袭水还没有说完就被书彦塞了一个包子在嘴中。
    “吃你的东西！”书彦的耳根，有可疑的红潮。
    “恩？”素心和云娥都好奇的看著他们两个人。
    袭水好不容易吞下口中的一口包子，立刻喝了一大口水。
    “书彦！你想噎死我吗！”袭水再一次怒目相向。
    “只要你不乱说话！”书彦有警告。
    看著两人的争执，却让素心和云娥更加好奇。
    “到底书彦做了什麽？”云娥立刻开口，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
    “他啊……”袭水看了一眼书彦，又看了一眼素心，“他……他……他尿床！”
    『噗……』素心和云娥口中的茶很不雅观的全部喷了出来，两人一直看向了脸色铁青的书彦。
    “书彦……你……哈哈哈……你那麽大个人……哈哈哈……”素心笑的无法自制。
    “尿床！哈哈哈，书彦……你确定你长大了吗？哈哈哈……”云娥已经笑得前俯後仰。
    “袭！水！”书彦此刻，恨不得撕烂袭水的那张同样大笑的嘴。
    可是，看到素心如此的开怀大笑，突然释怀了。若是可以让她如此的因为自己笑，那麽又有什麽关系呢？
    袭水偷瞄了书彦一眼，发现他没有暴怒。立刻坐直了身子，轻咳了几声。
    “咳咳，小姐，云娥姐，吃东西吃东西。听说这里的东西远近驰名，很好吃的。”说著，立刻塞了一块点心在嘴里。
    “听说？你听谁说的，我倒是不知道你对京都那麽熟悉。”书彦虽然没有暴怒，可是脸上的红潮还是没有消退。
    “哼，说吧说吧，本姑娘大度，不和你计较。”袭水故意不理书彦，死命的吃著桌上的东西。
    “小姐，我们没有饿著亏待过她吧？怎麽她像是好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一般？”
    云娥挪揄的看著袭水。
    “看来，我这个做主子的得好好的检讨检讨了。”素心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她这根本不是狼吞虎咽，是蝗虫过境。”书彦就是不打算放过袭水。
    尿床！亏得她想的出来！这一辈子的清誉，全部毁在她的手里了！
    等到素心玩尽兴，悄悄的回宫时，却发现玉凤宫内灯火通明。
    “公主，您说皇上是不是发现您不在了？”云娥看看四周，有些怕怕的。
    “要不，我们再出宫？以免被他的怒气波及……”素心也有些後怕。
    “心儿，你还准备去哪里？”鬼魅一般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皇上！皇上恕罪！”云娥和袭水立刻跪下，此刻羡慕书彦是暗卫，早早的就隐匿在黑暗中。
    “你们都下去。”
    朱戟龙挥退了所有人，一步步的逼近素心。
    “戟龙……”素心一看不对，立刻勾住他的手，“我只是太无聊了嘛。我知道你这几日都忙著我的生辰，所以不好意思让你陪我出去嘛。”
    朱戟龙一言不发，还是冷著一张脸。
    “戟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怕你不同意，才偷偷溜出去的嘛。不过，书彦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书彦，对不起，必须出卖你了。
    暗中的书彦，差一点跌倒。
    “公主！你说过不出卖我的！”此刻的书彦，有些咬牙切齿。可是只能在心里面暗暗的祈祷，朱戟龙不会对他怎麽样。
    没错，他是不会舍得对公主如何的。可是……对他可就不同了！
    “你真的生气了吗？那我答应你，以後绝对不会再悄悄出宫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有些无聊嘛。”说著，将柔软的身子依偎在朱戟龙的怀中。
    “哎……你说我该拿你怎麽办。”朱戟龙最後妥协，宠溺的抚著她的秀发，“以後不准偷溜出宫，知道吗？你可知道，我多麽害怕你又被什麽掳去了。”
    有过之前如此的经历，朱戟龙很害怕素心再一次突然不见。
    “戟龙，对不起。”环抱著朱戟龙，素心小声的道歉。
    “好了，玩了一天，该是累了吧？抱你回房休息，可好？”朱戟龙打横抱起素心，走入了房内。
    “戟龙，我不累了。真的，一点都不累。”素心勾著他的颈项，笑的开怀。
    想起白日的游玩，依旧有点意犹未尽。
    “是吗？那麽，我们做些其他事情吧。”
    朱戟龙可不是这麽认为，放下了纱帐，眼中已经有些赤红。
    “你……”素心楞了一下，立刻明白，羞红了脸。
    “讨厌！”
    第25章花嫁2。
    飘动的纱帐下，交缠著两具赤裸的躯体。
    男子粗吼著，将炙热的分身用力的顶入身下娇嫩的女子体内。女子紧紧的搂著男子，发出一声声娇吟。
    “戟龙……慢一些……我……受不住。”素心微闭星眸，红唇微启。
    “心儿……”朱戟龙动情的吻住那红唇，腰下的力道却未减分毫。
    粉嫩的花唇，早已有些充血肿胀。朱戟龙心疼的指腹轻抚著花唇，让它可以舒服一些。
    “恩……”这个动作，却惹来了素心的轻吟。
    “心儿，这样可舒服些？”朱戟龙温柔的爱抚著两人的结合处。
    素心闭著眼，潮红的脸蛋上有著羞涩，侧过头，轻轻的点头。这一举动，却引来朱戟龙的轻笑。
    再一次拉开了素心的白嫩双腿，依旧硬挺的分身悉数埋入了素心的体内。
    满室欢爱的气味，伴著断断续续的娇吟。月儿羞涩的躲入了云层，却偶尔探出脑袋，窥视著地上的痴情人儿。
    一早，却是素心先醒来。
    看著自己趴著的赤裸胸膛，葱段玉指轻点胸前的红豆，好玩的绕著圈圈。突然，手指被包裹入温热的大掌中。
    “心儿，你早你便开始顽皮了麽？”三分无奈，七分宠爱。
    “你又要起身去上朝了麽？”素心调整了身子，改为依偎在朱戟龙怀中。
    “不然，你想做什麽呢？”抚著披散的秀发，朱戟龙微闭双目。
    “天气越来越热了呢。若是清晨可以去御花园赏花，该有多好。”素心把玩著朱戟龙的大掌，玩著一根根手指。
    朱戟龙沈默的了许久，如同睡著了一般。素心也闭上眼，未再开口。
    “传朕旨意，今日朕有些不适，无法临朝。”
    朱戟龙有力的胸膛震颤著，素心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如果想要赏花，现在该起来了。”朱戟龙扶起素心，为她一件件的穿上衣衫。
    两人打理好自己，才慢慢的出了房门。云娥和袭水立刻明白，挥退了所有想要跟著的侍卫。现在的他们，该是希望独处的。
    清晨，带著羞涩的花儿含苞待放，似是还不敢见人一般。御花园内，只有素心和朱戟龙两人。朱戟龙抱著素心，背靠在槐花树干上。看著怀中长发披散在自己腿上的女子，朱戟龙情不自禁的轻抚著她的发丝。
    “心儿，你想要什麽生辰礼物？”看著东方微红的天色，朱戟龙随意的折下了一枝低垂的槐花，递给了素心。
    “我还没有想到。不过，我希望你先陪我去一个地方。”看著手中散发淡淡想起的花儿，素心闭上了眼。
    “什麽地方？”他有些好奇。
    “现在不能告诉你。反正，等到那一日，你只能听我的。就以此，作为我的生辰礼物，可好？”带著撒娇，素心要求。
    “听你的呢？”浅浅的微笑著，“好，不过我现在不也是听你的麽？”
    “你现在哪里有听我的。”睁开眼，撑起身子看著朱戟龙，“每次我说要出宫去玩，你总是不允许。结果，害我每次都偷偷的出去……”
    越说，声音越来越小声。朱戟龙挑眉，看著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头颅。
    “怎麽不说了，恩？”好笑的勾起她的下颚，“我何时不准你出宫了？只是，多带些侍卫，以防万一。你却无论如何，总是想尽办法的甩了他们。”
    “可是，他们跟著很烦的。我只想要尽兴的玩耍，他们跟著，我怎麽还能够玩呢？”素心仰著头，与他对视。
    “你总是有道理。”无奈，他怎麽都说不过他。
    “嘻嘻，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因为你最疼我了。”笑著，再一次埋入了他怀中。
    朱戟龙只是宠溺的搂著她，没有再开口。
    两人看尽了日出日落，享尽了温存暖情。终於，八月十五，月圆人圆。
    “恭祝公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
    素心看著殿下，臣子们恭敬的为自己祝寿。面带著笑意，与朱戟龙对视。
    觥筹交错的筵席，道贺声绵绵不绝。只是，却少了冥月览的身影。虽然素心有些奇怪，但是却并未上心。毕竟，他有他自己的事情。
    照例，筵席过半，素心再一次悄悄的溜走。朱戟龙对於她如此的行为，早已默许。他很清楚，他的心儿是不喜爱这种热闹的。
    “公主，您每次都偷溜走。”云娥无奈的看著自家的主子。
    “呵呵，这一次可不止是我哦。”素心笑著，看著远远而来的人影。
    “皇上？！”由远及近，袭水和云娥终於看清了来人。
    “好了，你们两个今晚就早早的去休息吧，或者可以尽情的去筵席玩闹。”
    素心勾著朱戟龙，将云娥和袭水支走。
    “你想去哪里？”朱戟龙依旧记得，她曾说过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
    “我想去皇陵。”
    皎洁明月的夜色下，一座崭新的墓前，站著一男一女。女子将纸钱放入火中，满脸的微笑。
    “奶娘，您现在可好？”素心依恋的看向了墓碑，“心儿现在过得很好。一切，都如您所愿，你终於可以安息了。”
    她终於没有了神力的束缚，终於也可惜如奶娘希望的一般呆在朱戟龙的身边。
    “每年的今天，您都会陪我过生辰的。可是，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您能够和父皇，一起为我过，是不是？”
    将身旁的朱戟龙拉下，随著她一起坐於草地上。
    “父皇，今日便只有我、母妃还有你，可好？”
    朱戟龙看著满脸期待的素心，终於慢慢的点头。
    “父皇，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母妃一直告诉我。我的父皇是爱我的，也是关心我们的。那时候，我每日都期盼著可以见到父皇。”如同女儿一般的靠在朱戟龙的肩上，素心只看著墓碑。
    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她要什麽呢。
    “爱妃，我会好好的照顾心儿，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的。”对著墓碑上刻下的名字，朱戟龙幽然的吐出。
    素心笑著看著夜空，明月照亮了她的眼眸。
    奶娘……母妃，您听到了吗？终於，他愿意再如此唤您了。
    这一辈子，您只是期盼著在他的身边。这一生，您一直期盼著他再此的唤您一次。
    终於，一切都如您所愿了，是不是？
    耳边，传来阵阵沙沙作响的风声。
    “心儿……我很快乐，母妃满足了，真的……好好活下去，好好的幸福下去……”
    那一夜的生辰，或许是素心最快乐最满足的一个生辰。
    因为，她终於看到了幸福的希望。
    第26章花嫁3。
    “一大早，你就开始拈花惹草了麽？”
    带著笑意的男声，从背後传来。素心没有回头，继续为园中的花草浇水。
    “若其，你要麽几日不见踪影。要麽一回来，便胡说八道。”剪下了一株最豔丽的花朵，放入了云娥手中的花篮中。
    “恩，我看看我看看。”冥月览将素心拉起，围著她转了一圈，“看来他真把你养的不错。白白胖胖，眼角含春，眉黛如远山。看来，感受了爱情滋润的女子的确不同。”
    “风若其，你再胡说，信不信我让人将你扔出去。”素心被他说得有些脸红，恼怒的瞪他。
    “别别别！我不开玩笑便是了，何必如此残忍的对待你唯一的哥哥我呢……”
    冥月览立刻摆摆手，已经注意到一旁的云娥蠢蠢欲动。
    “嗯哼，你也知道你是我哥哥。我倒是想问问，前些日子妹妹生辰，你跑去哪里了？”一步步的逼近冥月览。
    “额……我有些事情，有些事情……”冥月览步步後退，赔笑。
    “何事如此重要，能让你忘记我的生辰？”这倒是让她很好奇。自打认识冥月览开始，他每年都记得素心的生辰，每年都会送上礼物。
    冥月览却只是赔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盒。
    “这是什麽？”接过递来的盒子，素心没有立刻打开。
    “你的礼物。”冥月览却转身背对著素心。
    素心只觉得他很奇怪，却说不出到底哪里怪异。慢慢的打开了锦盒，却见红色的锦盒中躺著两块玉佩。
    “好美的玉佩。”纵然见过许多宝玉，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剔透润泽的美玉，“这是……”
    看著玉佩上的纹理，素心执起细细的看著。
    “这是我的心？还有戟龙的龙字吗？”玉佩上，赫然刻著他们二人的名字中的一个字。
    “你可以反过来。”
    按著他的话，素心放下锦盒，将两块玉佩翻过身。
    “银树花！”背面，却是刻著栩栩如生的银树花，“若其，你怎麽会……怎麽会知道此花的模样？这两块玉佩，是你命人做的吗？”
    若是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份心意，素心已经感动。
    “不是我。”终於，冥月览转身，“这两块玉佩，是朱御浪和琅邪托我交给你的。”
    听闻两个许久未曾入心的名字，素心身子一僵。
    “他们……”
    “具体如何，我不得而知。这一次，我有些事情去了江南。是战的人找到了我，告诉我这是他们托我交给你的。”
    素心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玉佩出神，根本没有去想为何他们可以如此轻易的找到冥月览。
    冥月览看到她呆滞的模样，慢慢露出了苦笑。转身看著无垠的天空，有些苦涩。
    心儿，在你的心中，还是在乎他们两人的，是不是？只是，在你的心中，我大概只能是一个哥哥吧？
    这些话，他却不敢问出口。
    如今的他，已经是冥月国的国主了，更加是难得可以来一次苍穹。所以，这一次他到江南，就是平服众人，让他们以後只要见到了持有令牌之人，便会按著他的要求办事。这也算是，他送给素心，这一次也是一生的礼物。
    不过，他的心思，看来已经被原来边关的朱御浪和琅邪看穿了。
    “心儿，这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圆满的圆。”
    随著冥月览的话，素心慢慢的将两块玉佩合拢，却是天衣无缝的圆。
    “他们……这又是何苦……”抚著刻痕，素心同样看向了那片天空。
    “只要你能快乐，我想这就是他们所有人最期盼的事情了吧……心儿，所以你一定要如此保持快乐下去。”
    两人久久的站著，直到日暮西迟，直到掌灯时分。
    **************************************“御浪，你又看著南方发呆了。”
    滚滚黄沙，两个男子骑在马背上，各自看著蔚蓝的天空。
    “你不也一样，看著那里出神。”朱御浪收回了目光，看著眼前的好友。
    “不知道心儿有否收到礼物，也不知道如今她过得如何。”
    对於素心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因为朱戟龙已经将此事压了下来。
    “应该过得不错吧。大哥已经都已经走了，心儿也应该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
    朱御浪苦笑，不自觉的抚向了胸口。那里，放著一条丝巾。那是他悄悄的从素心那里偷拿的，也只有靠著丝巾，他才可以度过边关的日日夜夜。
    琅邪看著他的动作，便知晓了。那里，有他最宝贝的东西。
    可是，至少朱御浪还有东西可以睹物思人。自己呢？
    不自觉的拿出了一片红叶，这只是他在山林间捡来的。可是，却是和素心赠予朱戟龙的那一片枫叶一样，都是那里的。
    “没有想到，御海会走。我以为，他是永远都不会妥协之人。”对於朱御海的退出，琅邪不无惊讶。
    “或许，我们谁都不了解大哥。就如同，我们谁也不了解心儿想要的是什麽。
    如今，终於知道了。可是，却是和她永远没了联系。”
    一想到有生之年，可能再也无法和素心有任何的瓜葛，朱御浪心如刀割。
    “若是我能早一些知道自己的感情，或许也不会是如今这个结局。”琅邪很清楚，他和素心是最没有障碍的。
    只可惜，素心一直以为他是真的爱著或者说爱过林玉雯，所以相信他对她的感情。就算他如何的解释，却也是徒劳。
    “若是可以得到心儿的一丝爱意，哪怕只是万分之一，我便已经满足。只可惜，如此的机会，她都不会给我吧……”
    若是能呆在她身边，他朱御浪不介意和别人分享那少之又少的爱意。只要，他心爱的心儿愿意将给父皇的爱意，稍稍的给他一些些。
    “就算心儿愿意，皇上又怎麽可能同意呢……”
    苦涩，在两人的口中泛开。
    也罢也罢，他们就在此边关。为他们心爱之人，守住她所爱之人的江山。这样子，便也是永远的守护著她，给了她永远的平安，不是吗？
    大漠孤烟直，残阳斜倚挂，苍凉的照尽了两道落寞的影子。
    第27章花嫁4。
    冥月览已经开始筹备回国之事，而素心却依旧喜欢溺在朱戟龙的怀里。
    “心儿，今夜银树花该开了。你可想去看？”御书房内，朱戟龙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著怀中的女子。
    “那我们可以先出宫，晚些再去看吗？”素心看著那些奏折。
    “又想出宫玩了？这一次，想去哪里？”
    细算下来，从她生辰过後到如今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但是，素心却越来越喜欢拉著朱戟龙向宫外跑。
    “这一次，我带你去见一些人。”而他们，一定会吓一跳的！
    坏心的，素心很希望看到如此的场景。
    朱戟龙挑眉，倒是很好奇，为何此刻怀中的小女人如同一只偷腥的的猫儿一般，笑得如此诡异。
    朱戟龙和素心都换上了普通的衣物，这一次，他们谁也没有带。不过，有朱戟龙在身边，也不需要任何的侍卫。
    马车一出宫门便按著素心的命令，直奔城南而去。孔雀大街上，叫卖声已经不绝於耳。马车一直到了一处富丽堂皇，却不失雅韵的坊前才停下。
    “月坊？”看著这两个字，朱戟龙有片刻的疑惑，可是立刻明白了过啦。
    “小姐，您怎麽来了！”坊主一见素心，立刻恭敬的迎上前。
    “我两位姨可在？”素心毫不避嫌的勾著朱戟龙，满脸的笑意。
    “在，在！她们此刻正在後院，晚一些才会调教新人。”
    也顾不得坊主诧异的目光，素心拉著朱戟龙便往里走去。她只是非常的期待，不知道她们看到他会是何表情。
    “丽姨，锦姨，看我把谁带来了。”一入院，对著两个背对著自己的女子，素心亲切的呼唤。
    丽姨和锦姨本想取笑素心，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僵住。朱戟龙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终於明白了素心脸上的诡异。
    “皇上！您……”看到素心比出噤声的手势，锦姨立刻不再开口。
    一直到四人都坐下，丽姨和锦姨还是无法从震惊中回神。
    “呵呵呵，没有想到丽姨和锦姨比我想象的还要吃惊。不过，倒是你，为何一点都不惊讶？”对於她们预料之中的反应，素心可以理解。
    可是，朱戟龙一脸平静，却让她有些郁结。
    “你带我来，只是为了看我惊讶的样子麽？”朱戟龙有些失笑，对於她孩子气的行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现在的她，越来越像个孩子。喜欢对他撒娇，喜欢缠著他，喜欢听他讲故事。
    如今，他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更甚是多了一个女儿了。
    “当然了。本想看看你这张雷打不动的俊脸出现一些龟裂的痕迹，可是还是没有得逞。”素心索性坐到了朱戟龙怀中。
    锦姨和丽姨许久才回神，虽然看此情景有些苦涩。却也忠心的祝福，因为那个女孩是她们现在最重要的。
    以前，皇上是她们的天。可是，出宫後的她们，早已决定忘记以前的种种了，不是吗？所以，一切都不必再在意了吧！
    “没想到，您还是终有这麽一日，爱上一个不在预测之内的人。”锦姨露出笑意，这一次是真的释怀。
    朱戟龙看著怀中浅笑的女子，不自觉跟著一起微笑。
    “她，一直在我预测之内。此生，我只为她而来。”
    一句话，道尽多少痴情。
    是的，也许他是有感情的。只是，那份感情从不曾属於她们姐妹俩。
    看著眼前恩爱的两人，曾经的锦嫔和丽嫔，是真的已经死去了。因为，她们只剩下祝福。一切的过往，一如云烟飘散。
    “姐姐，看来我们也该各自找一个男人了。”丽姨打趣著，看著素心。
    “好啊，如果两位姨看上了谁。心儿就负责把他给你们绑回来！”说的自己如同土匪一般，却是真心。
    “压寨夫婿麽？恩，也是个不错的注意。从未如此放纵过，倒不如超脱礼俗一回！”锦姨被素心这麽一说，勾出了心中蠢蠢欲动的邪恶。
    到了月坊，她们才发现，原来她们也可以如此的邪恶。以前宫中太多束缚，将她们心中的火苗都已经几乎湮灭。
    朱戟龙只是看著眼前三个热烈讨论的女子，却不插话。
    现在这般，他早已别无所求。
    其实，他一直很清楚，素心是有意放过她们二人的。他也知道，楚玉贤是素心安插在洛舒身边的人。
    只是，那是她想要的，所以他能做的便是护著她，护著她想要做的事情。
    最终，朱戟龙也没有见到楚玉贤。不过，那对他根本不重要。
    “我们去禁地，好不好？”月下，素心仰著小脸，看著身旁的男子。
    “好。”
    两人走入禁地，满树的银光，映入了素心的眼眸之中。
    “没想到，已经两年过去了。”选了一棵树，素心坐下，靠著树干。
    朱戟龙站著，折了一枝银树花枝，递给了素心。
    “现在的你，终於没了那些痛苦和不快了，是不是？”随著素心一起坐下，将她搂抱在自己的怀中。
    “恩！现在，很快乐。我多了两个，不，应该是三个。三个疼爱我的阿姨。
    多了疼爱我的哥哥。而且……”转头看向朱戟龙，“我终於明白，什麽是爱了。”
    “心儿……”声音有了些颤抖，朱戟龙无法克制激动。
    “戟龙，是你教会了，什麽是爱。”勾著他的颈项，“戟龙，说你爱我。”
    “我爱你，永远永远。”朱戟龙如同被蛊惑一般，一字一句的说出。
    “我也爱你。”微笑著，如今的她，终於可以说出口了。
    “心儿！”将素心紧紧的搂在怀中，不自觉的，眼角竟有些湿润。
    这句话，他盼了许久许久。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
    只要她呆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不介意她到底将身子给了多少男子。
    只要她快乐，他可以不介意她到底心里有没有他。
    可是，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是在意的。因为，只是这一句话，便可以让他觉得拥有了一切。
    “犹记得，两年前我在这里，只感觉到了痛苦……”想起了那时的一切，“可是，如今我才明白。原来，你给我的，一直都是掩藏著痛的爱。”
    繁花落下，飘散的银树花，在两人的周围铺成了银色的毯子。
    淡淡的光泽，照亮了两人的眼眸。
    第28章花嫁5。
    “心儿……我不会让你在痛苦了，再也……不会了……”
    轻轻的将她放置在花瓣之上，慢慢的解开了粉色的衣带。
    “戟龙……”动情的唤著他的名字，看著他将灼热的分身慢慢的放入了自己的体内。
    腰一沈，早已肿胀的欲。望完全的埋入了湿热的花径之中。
    轻纱飘散，激起了片片的花瓣。银色的光泽，盖住了衣衫。偶尔，几片调皮的花瓣，掉落在雪白的玉肌之上。
    若幻境般的银色，笼罩在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周围。
    花瓣飞舞，似乎在述说那亘古不变的旋律。
    女子披著粉色的衣衫，趴在男子赤裸的胸膛之上。宽厚的大掌，一下下的抚著乌黑的发丝。女子闭著眼假寐，似是想要平复刚才的欢爱。男子唇角带著宠溺的微笑，深情的看著身前的女子。
    漫天的银色花瓣，稀稀落落的飘洒。轻轻的，随性的，落在了他们的发间，肌肤和周围。柔和的光泽，随著轻风飞舞。
    “戟龙，我陪你一生一世，可好？”素心微启红唇，睁开眼，伸张手掌，一片花瓣落於掌心。
    “为何不是生生世世？”朱戟龙看向了夜空，皎洁的明月当空。
    看著自己手中的花瓣，素心未开口。她无法承诺他生生世世，因为今生，她已欠了下多份情意。若有来世，她希望可以偿还他们。
    “一生一世，已经很远很远了，不是吗……”再一次闭上眼，幽幽的吐出细微的声音。
    “是啊……很远了……”看著苍茫的夜空，朱戟龙合上了眼，“何必承诺这一份时限呢？只要我们此刻还在一起，那便已足够。我不求你一生一世，只求明天的相守相知。”
    胸膛前的手紧紧的握拳，贝齿紧咬著下唇。素心不敢开口，怕自己出声却已经有了哭音。
    原来，他明白她的心思。原来，他知道，她许不了他来生。
    “来生，若是你先遇到了我。你一定要把我紧紧抓住，这样我便永远无法离去。这般，可好？”若是如此，也可以吧？
    “好。来生，我再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爱你。我一定会找到你，让你第一个爱上我，生生世世！”
    银色的花树下，两道相拥的身影，诉说著生生世世的情意。
    自打银树花开後，素心几乎每晚都拉著朱戟龙到禁地。她宁愿睡在花瓣海之中，宁愿睡在朱戟龙怀中一夜到天明。
    “戟龙，明日我便要走了。再见时，也该要下雪了吧？”两人并肩漫布在花树中，漫天飞舞的落花偶尔沾染到素心的发间。
    朱戟龙轻轻的为她拾去花瓣，慢慢的抚上她娇嫩的容颜。
    “心儿，你不後悔吗？嫁於我，你甘愿吗？”未曾得到她的真心前，他只想要得到。如今，她真的要嫁给自己了，他却开始犹豫了。
    年龄的差距，曾经辈分的差距。或许，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若是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对她真的好吗？
    “难道，你不想娶我？”素心笑嘻嘻的看著他，牵起他的大掌。
    “当然不是！只是……”叹了口气，“心儿，那日说到一生一世。那却让我意识到，你还是个孩子。你的一生，太长太长，所要经历的太多了。可是我呢？
    我已经经历过太多了，或许我根本无法陪你到永远的。”
    抚著那张毫无瑕疵的容颜，朱戟龙不敢想象，几十年以後，会如何。若是没了自己的陪伴，他该如何安心留她一人在世？
    素心凝望了他良久，最终拉著他，跑到了禁地中心，最大的一棵银树花下。
    “不如，我们在此，以天为媒地为证。练习一下，到时候拜堂成亲的样子吧？”
    这几日，她问了袭水很多民间成亲时候的习俗。
    “心儿，宫中和民间是不同的。”笑著拉住她，为她的贴心而感动。
    “那我想试试看嘛，不可以吗？”满眼的期待，让人舍不得说不。自然，朱戟龙更是舍不得。
    对著银色的花海，两人恭恭敬敬的站著。
    “袭水说过，一般民间都是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才能夫妻对拜的。天地有了，高堂就以银树花做媒如何？”素心不自觉的，有些兴奋。
    “都听你的。”
    两人面对著浩瀚的天空，深深的鞠躬。面对著银色的树枝，恭敬地弯下。最後，笑看著对方，深情的鞠下了最後一躬。
    “礼成！现在，我便是你的娘子了。这样子，你便不会担心了吧？夫君。”
    学著那日袭水说的称呼，素心投入了朱戟龙的怀中。
    “是。”朱戟龙抱著她，“心儿，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让我终於可以尝识到爱的滋味。谢谢你，愿意给予我你的感情，让我知道幸福的存在。
    虽然不明白朱戟龙为何要谢她，但是她还是很快乐。将头深深的埋入他的胸膛中，尽量的摄取他的气息。毕竟，之後的三个月，她都无法见到他了。
    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发迹。温柔的拂过了额头，眼眉，鼻间，最後落於柔软的红唇之上。单手穿过乌黑的秀发，将她压向了自己，朱戟龙深深的吻住素心。
    素心闭上眼，感受他的感情。
    衣衫落尽，交换著彼此的气息，也抚慰著近三个月的离别。
    满足的退离素心的身前，朱戟龙小心的将她楼入怀中，拾起了一旁的衣衫为她披上以免著凉。
    “好累……”素心有些累了，合著眼未曾睁开。
    “那就睡吧，好好的睡一觉。明日，你便要离开了。”抚著她的额头，拨去汗湿的发丝。
    渐渐的，素心的气息平稳了。
    “心儿？”看著墨黑色的天空，只余下繁星点点。
    “恩？”翻了个身，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手抚著素心的背，却越来越慢。
    “只要你在我身边便足够了。我只希望，这一生你都不会孤独。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我希望可以有人继续陪著你。”
    “不懂。我只知道，此生我是和你在一起的。”小手握紧了他披在身上的衣衫，头埋的更深了。
    “不懂没关系。我只希望，我的心儿可以永远按著自己的心意行事。若有一日，因为我违背了自己的心意，你便顺从你的心。只要你能够快乐，我便足够了。”
    叹息著，合上眼，“只要，你心里有我，其他什麽都不重要了。”
    咬著唇，怀中的她肩膀微微的颤抖。
    “好好和冥月览相处三个月吧，无论你最後决定如何，我都不会阻止的。”
    “戟龙……”
    “恩？”
    “你可以自私一点吗？”
    “我很自私的，你的心里，只有我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子，很自私，不是吗？”
    “戟龙……”
    “恩？”
    “我会被你宠坏的。”
    “那就坏吧，只因为我而坏。这份坏，只属於我，不是吗？”
    飘散的花瓣，沾染上了情人的呢喃。
    “戟龙，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听著怀中女子的坚决，朱戟龙却露出了微笑。
    “要不要，并非我们任何一个人说了算的。一切，顺其自然吧。只要你活著，快乐的在我身边。於我，足矣。”
    第29章哥哥的区别1。
    素心离开时，朱戟龙只是远远的看著冥月览远行的队伍罢了。
    这一次，她是悄悄离开。自然，云娥和袭水她们都是不能带著的。
    看著渐行渐远的队伍，朱戟龙带著惆怅，慢慢的回宫。唯独留下云娥和袭水，看著远方。
    “云娥姐，你不去吗？”袭水早已知晓，她对素心的感情。
    云娥紧握双拳，克制著。
    “去吧，我想皇上不会怪你的。”
    袭水话音未落，只见云娥已向马队的方向疾奔而去。
    “你若想去，就也去吧。与其这般远远看著，倒不如跟著去保护。”对著明黄色的宫墙，袭水笑的了然。
    果然，书彦的身影一闪而过。
    看著两道人影同时消失的方向，袭水只能叹息。
    “公主啊，您太会招惹人了。”无奈的摇著头，慢慢的踱回来玉凤宫。反正，如今宫中早已空无一人，她何时回去，回不回去，也没有什麽关系。
    待素心看到本该留在皇城的云娥和书彦时，本想让他们回去。可是，看著他们坚定的模样，最後只能作罢。
    “他们留著也好，你也习惯了他们伺候了。”冥月览倒是无所谓。
    “若其，冥月国是一个怎麽样的地方？”那里，算是她的故乡的。可是，她却一次都没有去过。
    “那里很美，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几乎夜不闭户。”冥月览无法完全的言明，“如今已经是冥月的公主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你有的是机会亲自去体会。”
    “你和戟龙，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素心感觉，他似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冥月览感叹，还是瞒不了她。
    “记得你生辰那段时间吗？那时候，我便是回了一次冥月。也因为这般，才会如此轻易的被战找到，还为他们给你带回了礼物。”
    只消如此，素心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的心思，朱戟龙早已看透。为了她，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车队走走停停，也已经大半个月了。而冥月国，也近在咫尺。
    “过了这念雨山，便是冥月国。”冥月览将车队停在山顶，指著远处的关门。
    “之前，皇甫澈带著我走了大半个月却只走了一般的路程。未曾想到，如今却如此之快。”素心很清楚，那时的她，不想要离开朱戟龙，所以才走的如此慢。
    如今，还是因为不想离开他，所以才如此快。
    云娥铺下了锦布，摆上了食物。而书彦则是和其他侍卫一起，呆在一旁。
    “若其，为何这里叫做念雨山呢？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奥妙。”细想著山名，素心环顾著四周青翠的苍山。
    “这是一个传说。传说，几百年前苍穹和冥月曾经是一体的，那时候便出现了第一个女军师。那位女子聪颖过人，美丽倾城，引来了许多男子的爱慕。最终，她却选择了从这里纵身而下，来偿还众多男子的情债。”
    这麽说著，冥月览发现，素心的目光渐渐的幽远。
    “几百年的传说，让许多人都忘却了那个女子的名字，也忘却了那些男子的名字。只知道，那个女子姓雨，而她最爱的男子是一个驰骋疆场的战神。”
    “後来呢？那个女子真的死了吗？那些男子呢？”素心只觉得，心隐隐作痛。
    “那些男子，伴著她一起沈入了谷底。只余下一人，为此山取名念雨山，便是思念她。也有传说，谷底住著世外高人，救活了女子和那些男子，他们超脱世俗礼教一同和女子在一起。也有传说，他们早已消亡，一切都是活著的男子为了安抚世人布的局。”冥月览随之一起看向了深远的谷底。
    “几百年的轮回，尘世的消亡，皇朝的更替。这些最终只是传说，又有谁真的知道，他们是否幸福的在一起。亦或是，得到了死亡後的快乐呢……”素心突然有了一种感触，那个女子和如今的自己，真的很像。
    只是，她不会选择死亡。
    “那麽，若是你，你会如何？”看向了素心，冥月览有些好奇。
    “我不会选择死亡。或许，我和那个女子的性格便是不同的。从小，我是朱戟龙教著长大的。很多温柔，很多的情绪，早已磨灭。我只知道，我不会和那个女子一般，如此的狠不下心。”
    是的，她不同。那个女子无法选择，所以最终选择了这条路。可是，她可以。
    她可以用来生回报他人，可是今生，她要自己选择！
    “呵呵，或许，你们真的是不同的。”冥月览浅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吃了些食物，车队再一次启程。绕著蜿蜒的山路，素心看著一一掠过的景物。
    “秋天到了，山间如此的清爽。”闭上眼，感受著带著一丝暖意的秋风。
    “公主，您也终於可以得偿所愿。再过不久，您便可以和皇上在一起了。”
    云娥是真心的为她开心。
    她的公主一生受了太多了苦了，如今，终於可以尝到快乐的滋味。她云娥什麽都不求，只要公主可以快乐，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
    当马车离开最後一段山路时，素心却掀开了帘子，叫住了车队。
    远远的凝视著萦绕著白雾的念雨山，一阵微风吹拂过，却似乎带著些许的香甜。
    “或许对你最好，可是对我却不是。”
    “心儿，你在和谁说话？”冥月览看著身侧的素心，她的目光有些迷离。
    素心回神，惊觉自己此刻竟然呆滞如此之久。
    “没，没什麽。”摇摇头，在云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刚才，她说了什麽？为何，那一刻，她竟觉得一切是心底发出的声音。似乎，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马车渐行渐远，进了关门，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的，素心忘却了之前在念雨山的一切。感受著不同於苍穹的风土人情，感受著此地的人情味暖。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秋风渐凉之时，也到了冥月的国都。
    不同於苍穹的黄墙红砖瓦，冥月国却是以紫色为尊。整个宫墙泛著淡淡的紫色，似有一股高贵庄严之气。
    “心儿，你看这里如何？”冥月览带著素心，到了她之後一个月都会住著的寝宫──揽心宫。
    “我很喜欢，谢谢你。”素心转身，背对著冥月览，“哥哥，谢谢你。”
    本挂著微笑的唇角，慢慢的凝固。冥月览看著那背对著自己的倩影，最後发出了若有似无的叹息。
    “那你……好好休息。”
    几乎是落荒而逃，心，泛著淡淡的苦涩。
    “哥哥吗？最终，我还是只是一个哥哥。”苦笑著，处理著接下来的一切。
    冥月览闭上眼，有些沈重。
    第3０章哥哥的区别2。
    次日，冥月览下了一道圣旨。他终於找到了失散了十八年的妹妹──冥月心。
    即日起，册封为舞月公主，赐住揽心宫。
    午後，素心在云娥的陪伴下，随意的在御花园中走走。
    已经染上了秋日的枫红的园子，别有一番风味。偶尔，几片落叶飘落在素心面前，而她也会弯腰拾起把玩。
    当冥月览找到素心时，她便是站在紫藤萝花下，仰著脸，微笑著看著花朵。
    “哥哥，没有想到你这里也种了许多紫藤萝。”伸手采了一串，看著细碎的花朵。
    “冥月国崇尚紫色，自然这种紫色的花儿是少不了的。”只是站在她的身旁，冥月览未曾有其他的动作。
    不知何时，云娥已经退下，偕同所有的侍人。整个紫藤萝架下，只有素心和冥月览二人。素心择了一处，随意的席地而坐，冥月览也随之一起。
    “曾经，我一直追寻著唯一的亲情。为了这份感情，每一次我明知道受伤，却还是飞蛾扑火一般的选择灭亡。只是，当我抽离之时才发现，原来若是不贪求什麽，也可以满足和快乐。”素心慢慢的将头倚靠在冥月览的肩头，闭上了眼。
    冥月览只是抬头，仰望著秋高气爽的天空，似乎那片蔚蓝是如此之高。而他，根本无法触及。
    “哥哥，你是什麽时候知道，我是你妹妹的呢？”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後，当我看到你可以随意的控制湖水，我便知道你必然和我有所联系。”只是，他选择了沈默，“我以为，你会在那里生活的很好，所以我从未说过。”
    “我有些感激上苍了。”睁开眼，微笑著看著天空，“在我痛苦和绝望後，他终於告诉我，原来我一直很重视很信任的如同哥哥般的人，真的是我的哥哥。”
    或许，之前她还有许多的怀疑和疑惑，不过如今，却可以完全的确信了。
    不自觉的，冥月览伸手搂著素心的肩头，将她带入怀中。另一只手，轻揉著她的发丝。
    “一个月後，苍穹的使者便会前来，他的求亲也会同时抵达。那时候，我便要准备你的嫁妆了。”
    “一个月麽？至少，我和你还有一个月的相处，不是吗？”歪著头看著冥月览，“哥哥，是不是现在有些舍不得我这个妹妹呢？也是，你妹妹我聪明伶俐，你舍不得是正常的。”
    “哈哈哈，”冥月览大笑，“心儿，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我可没见过这麽自夸的妹妹。”
    素心瞪了他一眼，最後却随之一起笑了。
    “冥月览，你再笑！信不信，我也给你去找一个皇後，好好的管管你！”
    冥月览终於收敛了笑脸，装作正经。
    “咳咳，何必去找那麽麻烦。倒不如，你做我的皇後如何？我们还可以亲上加亲呢。”
    一句话，却让素心脸色微变。只是，立刻恢复。
    “哥哥，这个玩笑不好笑。不过，我承认你吓到我了，我不敢帮你找皇後了。”
    试图用玩笑一笔带过。
    眼眸一暗，冥月览最终选择沈默，继续看著紫藤萝花。
    素心依旧靠在冥月览的肩头，只是她肩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而她手中的紫藤萝，不知何时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地上，洒满了破碎的细小紫花。
    冥月国多了一个公主，自然筵席是少不了的。为了庆贺公主回来，冥月览邀请了所有的大臣一起参加皇室宴会。
    素心看著殿下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吃著眼前的盘中菜肴。
    “心儿，很无聊吗？”冥月览找机会，小声的问一旁的素心。
    “你说呢……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素心白了一眼冥月览，却快速的恢复端庄。
    “不如待会儿，我们溜出去。”冥月览的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泽。
    “溜出去？”素心对上他的眼，慢慢的明白，“一国之君如此做，似乎不太好哦。”
    “为美人一笑，何况这个美人还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这个君王自然不同了，你是对否？”说著，还冲著素心眨眨眼，惹来素心的轻笑。
    对於两人的互动，云娥在一旁的看得清楚。却未曾有任何动作，只是站著。
    酒过三巡，冥月览便趁机带著素心离开。自然，早已有些酒酣耳热的大臣们，未曾发现他们的国主已经不在。至於云娥，却只是回了揽心宫。
    拉著素心，用轻功飞离了高高的宫墙。
    “呵呵呵，好好玩。”第一次如此出宫，素心不无兴奋。
    “好玩吧，以前我在宫内时，常常如此偷溜出来。”冥月览揽著素心，慢慢的走在热闹的街上。
    “难不成，你学轻功就是为此？”素心本是开玩笑。
    可是，冥月览的脸色怪异，欲言又止。
    “难不成是真的？！”素心惊诧。
    “咳咳，被你看穿了。”冥月览尴尬的干咳，“小时候一直想要出宫，就觉得如果有武功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所以，哀求著父皇为了请了老师……”
    素心看他的眼神，只有不可置信。
    “哥哥，我佩服你。”最後，她只能如此说。
    “哈哈，现在不是很好。你看，我这武功可以帮了你不少忙，现在还可以带你去来玩呢。所以说，也是有用处的，不是吗。”冥月览不以为意。
    素心无以应对，只能和他继续往前走。
    “咦！是糖人呢！”突然，她被眼前的几个小糖人迷住了，立刻奔上前。
    “你喜欢？”冥月览立刻掏出了钱，“老板，这些我包了。”
    “喂！你要那麽多做什麽？难不成，哥哥你喜爱吃？”素心有些诧异。
    “只要你喜欢，我便买给你。我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冥月览说的骄傲，一边接过摊主包好的糖人。
    “呵呵，这位公子真是疼爱自己的妹妹。”摊主看著眼前有些相似的金童玉女，而且他们出手大方，必然是富贵之人，“不如，为你们俩现做一对糖人吧？”
    “以我们的样子吗？”摊主的话，让素心兴奋的张大了眼。
    “是啊。”说著，摊主便动手起来，不消一会儿，两个栩栩如生的糖人便到了他们手中。
    “那个摊主好厉害。”素心一手拿著其他糖人吃著，看著另一只手中的冥月览模样的糖人。
    冥月览也有些惊叹，竟然可以做的如此生动。
    “心儿，你怎麽把我吃了！”冥月览看著素心一口一口开始吃起了他的糖人。
    “那你也可以把我吃了。”素心不以为意，继续吃。
    “你还真的下得了口！好，看我也把你吃了！”说著，两人如同孩童一般，竟然开始比起了谁吃得快。
    结果，两个糖人没多久就进了他们彼此的肚子。
    “哥哥，这样子你便永远都是我的哥哥了。”素心擦拭了嘴角沾染的糖屑，“而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妹妹了，是不是？”
    素心的话，让冥月览一愣。
    最後，露出了微笑。
    “是啊，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