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051120

    第11章欲之海1。swisen.com
    漆黑的夜，屋内芙蓉帐暖。轻纱帐下，两条赤裸的身影交缠。
    “心儿……”朱戟龙唤著素心，吻一个个落在赤裸的肌肤上。腰肢用力的挺动，分身进出著湿滑的花径。
    “啊……”素心紧紧的抱著朱戟龙，双目微闭，微启的红唇发出一声声娇吟。
    大掌将雪白的双足拉开，架至了肩头。炙热的唇舌将微微轻颤的蓓蕾含入了口中，舔弄著。身子更加用力的抽动，做著最後的冲刺。
    “啊……恩啊……戟龙……慢些……慢……”素心只觉得自己浑身酥软，除了呻。吟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力气。
    用力的一挺，炙热的分身全部没入早已湿淋淋的花径内。素心只觉得一股灼热在体内扩散，而她早已无力的喘息。
    激情後的朱戟龙却依旧有体力，翻身躺在了一侧，将素心搂入了怀中。趴在汗湿的胸膛，素心闭著眼休息。
    “今日，出宫可好玩？”抚著乌黑的发丝，朱戟龙随意的问起。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似是赌气一般。
    “谁给你气受了？让我的心儿如此的不快了。”朱戟龙搂紧了素心，目光却透著一丝冷意，可是语气却是如此的温柔。
    素心没有抬头，只是张开了眼，看著朦胧的轻纱外。
    “或许，是我自己给自己气受的。”执起了朱戟龙的另一手，与其十指相扣，“戟龙，我好累，真的好累。”
    “累了就睡吧，躲在我怀中，好好的睡一觉。一切，都有我。”朱戟龙眼眸恢复了暖意，安抚著素心。
    “戟龙，你可要永远陪著我哦……”合上眼，素心最後这一句，慢慢的越来越轻。
    看著怀中没有了声音的女子，朱戟龙依旧一下一下的抚著赤裸的背脊。
    “心儿，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合上眼，随之一起进入了梦乡。
    再见到琅邪时，却是在年宴之上。
    素心因为不喜这种虚伪的筵席，悄悄的和朱戟龙说了一声，带著云娥和袭水溜进了御花园。
    “云娥，袭水，我们来堆雪人，可好？”素心看著满地的白雪，突然来了兴致。
    “堆雪人？好啊！”袭水毕竟没有在宫中呆很久，依旧带著纯真。
    云娥皱著眉，却没有说什麽。
    素心早已开始团著雪球，在袭水的帮助下，慢慢的越滚越大。云娥看著素心如此开心，也加入了其中。
    三个人双手通红，早已冷的麻木，可是却早已渗出了一层薄汗。
    “呼！总算好了。”看著面前的雪人，素心非常开心。早已冻僵的双手，似乎也没有那麽刺痛了。
    “可是……这个雪人好丑……”袭水一边为素心拍去身上的雪片，一边不断的看一眼雪人。
    “这是公主第一次堆雪人，如此已经不错了。”怕素心难过，云娥立刻接口。
    “对啊！对啊！”袭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幸好，她们知道她们的主子一向很宽厚，决不会责怪她们。
    “我也知道不好看，不过只是图个快乐，享受过程罢了。”素心看著有些歪扭的雪人，倒是无所谓。
    以前，她一直看到宫女会偶尔如此堆一个。那时候的她，没有这种心思，只想著如何讨父皇开心。如今，终於可以放松下来。
    琅邪受不了筵席的沈闷，悄然离开，到御花园透透气。
    却见，不远处心爱之人笑的如此灿烂。不自觉的，制住了脚步，看得有些痴了。
    “公主，我们回去吧？”云娥终於出声提醒。
    “也好，再不回去，戟龙一定会骂我了。”素心吐吐舌头，白色的雾气在夜色中格外的明显。
    “皇上才不会责骂公主。皇上疼爱公主还来不及呢！”袭水早已将一切看在了眼中。
    “就你贫嘴！小心，本公主先责骂了你。”素心也同她开起了玩笑。
    “公主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袭水嘴上这麽说，可是满脸的笑意却一点都不是如此。
    笑闹著，三人往回走。却被突然的黑影，吓了一跳。
    “将军？！您怎麽在此地！”袭水被吓得顾不得尊卑。
    琅邪似是未听到一般，只是看著素心。
    “将军，难道是找我有事？”素心平复了被吓著的心。
    “心儿，我可以和你单独说话吗？”相对於素心疏离的称呼，琅邪却依旧亲密。
    素心只能示意袭水和云娥退远一些，而她和琅邪慢慢的走到了湖边。
    “我记得，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与御浪见到了你。那时候的你，站在这梅树之下。细碎的雪片，飘落在你身上。我一直在想，你该是梅仙吧？世间，怎会有如此灵动的女子。”
    琅邪看著遥远的夜空，黝黑的双眸似是看到了初遇时的那一幕。
    “将军……那已是过去之事了。何必，再去想呢……”
    相对於其他人，琅邪和她是最没有什麽纠葛的。所以，对待琅邪的态度，她永远都无法做到冷漠。
    “若是那时，我能够早一些察觉到自己悸动的心。若是那时，我能够早一些明白……与其说我是厌恶你和朱御海的关系，不如说我是嫉妒。或许，我们现在会不同的，是不是？”琅邪看著身旁的女子。
    白色的貂毛大氅，映衬著一张绝美的容颜。微启的红唇，却永远不会吐出他想要的那三个字。
    素心转身，伸手折了一枝梅枝。绽放的梅花，在枝间吐露著芬芳。
    “将军，若是有那麽多可以预知的如果，也就不会有那麽多憾事。一切不能回头，自然我们也不会知道若是那般，现在会如何。如今，我还是我，而你还是将军。一切都未变，那麽请你也不要去让他变了，可好？”
    琅邪要的，她很清楚。只是，那份感情，她早已给了他人。
    若是那时，一切还是当初。或许，琅邪真的表明了他的心。或许，她真的会随他而去。那时的她，只想要离开。可是，如今早已不是这般。
    久久的沈默，只余下夜晚冷冽的风吹过了早已冰冻的湖面。
    第12章欲之海2。
    “我懂了。”琅邪闭上眼，明白了一切。
    “明日，我会向皇上禀明，终身……驻守边境。”心，灌入了一阵阵的冷风，“若是你需要任何夜月宫的地方，你可以告知将军府内的管家。这一生，若非必要，若非你的命令，我永不回京……”
    早已没有实际军权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为她守护住她所爱之人的江山。
    这样子，她便会开心了，是不是？
    “将军……你这是……”何苦……“心儿，能不能，再叫我一次名字？能不能，给我最後一个拥抱？”带著绝望的期盼，琅邪看著背对著自己的女子。
    看著手中的梅枝，素心似乎感觉到他心底的痛和哭泣。
    慢慢的转身，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袭的黑衣，似乎将他冷到了彻骨。
    “邪……”谢谢你，对不起。
    突然，天空绽放了五彩的烟火。巨大的响声，响彻了云霄。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希望。”可是，却被巨响掩盖在了白雪之中。
    天空，飘起了纷飞的雪花，一片片的掉落在两人的身上。
    素心转身，唤著云娥和袭水离开。只留下琅邪一人，站在雪地中，任凭著寒风的侵蚀，雪花的掩埋。
    “到最後，你都不愿意给我希望……”笑了，却被哭还难看。
    筵席没有再去，素心回了玉凤宫。暖暖的室内，她蜷缩在了被子中。
    朱戟龙放下了群臣，急匆匆的赶回来。看到呆滞的素心，有些紧张的将她搂入了怀中。
    “心儿，是不是身子不适？为何不传太医。”朱戟龙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彻骨的冷，“你的手为何如此的冰冷？”
    素心看著眼前一脸担忧和急迫的男子。贵为九五之尊的他，此刻该是在大宴群臣的，而不是在他的房内。可是，他却因为担心自己，放下了一切。
    “戟龙……”忍不住，扑入他怀中，摄取著他身上的暖意。
    朱戟龙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没有再开口，沈默的搂著素心，给她全部的温暖。
    “来人，去告知所有人，朕身子不适，回宫歇息了。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代朕与群臣同乐。”
    听到朱戟龙下令，素心从他怀中抬起头。
    “这样，不好吧？”她有些犹豫。
    “心儿，你若是不开心，我怎会有心情与那些阿谀奉承之辈相处？若是没有你在一旁，我倒是宁愿不去。”
    那一夜，有史以来第一次帝王未与群臣一起共度。
    “大哥，你说父皇还会回来吗？”看著天空中绽放的烟火，朱御浪问的苦涩。
    “若是心儿不来，父皇便不会回来。”朱御海没有一丝表情，可是黯然的眼眸早已出卖了他。
    琅邪慢慢的走回，看著不远处两个背影落寞的男子。周围一片欢乐，可是却觉得与他们三人是隔绝的。
    “皇上有令，因皇上身子不适，命大皇子和二皇子代其责，宴群臣。”尖利的声音，刺透了他们三人的心。
    “心儿，此刻应该很开心吧？”琅邪走到了他们两人身边。
    朱御海和朱御浪看著夜空，只觉得突然间好冷。
    “御浪，明日我想我便要和皇上提出，驻守边境。”琅邪随著他们，一切看著夜空。
    朱御浪什麽都没有说，只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邪，保重。”朱御浪有著微微的伤感。
    “我想先回去了，明日禀告了皇上，我即刻出发。”琅邪未等两人的回答，便转身离去。
    皇甫澈看著远处，离去的琅邪，以及站著的朱御海和朱御浪。慢慢的走向他们，却听闻他们的对话。
    “为了心儿，没有想到邪竟会如此。”可是，朱御浪的语气中，却是羡慕。
    “至少，心儿会因此记住他。”朱御海低下了头。
    “若是不爱，能被记住，也好吧？”
    说完，给了自己一个问题，转身默默的离去。
    朱御海没有再说话，依旧看著冻结的湖面。
    “若是你想被记住，只要你将一切告诉公主，不就可以了。”皇甫澈上前，让朱御海看向了他。
    朱御海却只是笑笑，叹了口气。
    “这一切，我不会说出口。等到那一天，心儿终於得到了她想要的，也知道了她想要的。那时候，我再告诉她。”
    “是吗？为了显示你的牺牲？还是为了显示，你对她感情？”皇甫澈却是一脸的不赞同，“若是真的爱她，那麽就告诉她。若是她知晓了一切，你以为她会开心？”
    朱御海摇了摇头，手不自觉的探入了胸口，抚著那香囊。
    “澈，你不懂心儿。她不是会後悔的女子，也不会因此不开心。”只要是她认定的，是不会改变的。
    若是自己真的离开，若是她真的知晓了一切。他明白，他心爱的心儿只会记住他，却不会不开心。
    “我只是不懂，到底公主有什麽好？为何，你们每一个人都被她迷住。”皇甫澈是真的不明白。
    “若是有一日，你和她相处过。我想，你便会明白了。”朱御海转身，看著皇甫澈，“只要你和她交谈过，你便会被她迷住。心儿，如同罂粟一般美丽，却会上瘾。”
    看著一脸痴迷的朱御海，皇甫澈无法理解。
    他和素心的接触不多，除了几次在御书房的见面罢了。他们，似乎也从未交谈过。
    “不过，私心的，我永远都不希望你明白我对心儿的感情。因为，若是有一日你明白了。那麽，我便也是我的情敌了。”朱御海慢慢的离去，只留给了皇甫澈一个孤寂的背影。
    “爱上她？呵呵呵，御海，你太不了解我了。我皇甫澈，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皇甫澈冷笑，似乎只觉得朱御海的话很可笑。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书彦，将一切看在了眼底。
    他们离去後，他也随之隐身在黑幕中。他是素心派来，监视著朱御海他们的。
    所以，此刻他该去禀告。
    可是，看著不远处早已熄灭了宫灯的房间。书彦知道，此刻自己该离开。
    明知道该离开，却还是站著远远的看著。
    “交谈过，便会爱上吗？”看著只余下微弱的烛火的房内，“或许，只一眼，不会爱上吧……”
    默默地转身，再一次隐身在黑暗中。
    他是她救的，她是主子，他只是一个下等人。他能做的，便是为她隐身於黑暗中。
    其他的，再无其他。
    第13章欲之海3。
    琅邪走了，朱戟龙没有留他。而素心，也没有去再见他一眼。
    朱御浪看著琅邪远去的背影，有些酸涩。
    “心儿，你会不会也如此待我呢？”
    回到了宫中，朱御浪只是坐在自己宫内的凉亭中。
    “二皇子，公主来了。”一旁的宫侍恭敬的禀报。
    朱御浪看著慢慢的走进的素心，竟扯出了一抹笑意。
    终於，轮到他了，是不是？
    再见朱御浪，素心有一些无措，不过稍纵即逝。微笑的，在他的目光下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亭子内的暖炉将寒冷与他们隔绝，半透明的轻纱，还可看到稀稀拉拉飘散的雪花。
    “邪走了。”朱御浪看著素心，却不知所云。
    “再过不久，雪就该要停了。”素心没有接口朱御浪的话，只是专注著亭外。
    “三弟走了，邪也走了，接下来，心儿你希望谁离开呢？”朱御浪的话，让素心一怔，有些僵直了身子。
    “二哥，你曾说过，只要是想要的，你便会给我，是吗？”叫他二哥，也是素心的底线。再多，是给不了的。
    朱御浪曾经欺骗过她，可是她却也曾利用了他，他们其实没有差别。倒不如，一切都让他过去。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素心，自然过往的一切，能忘记便忘了。
    朱御浪没有开口，只是看著素心，似是知道她的意图一般。
    “我要的，一直是一份平静的生活。无法平凡，只能平静。二哥，虽然我们体内没有一丝同样的血。可是，我却真的将你当做二哥一般的。无论是谈笑风生的你，还是豪放不羁的你。”著一些，全部是素心的真心话。在见到朱御浪第一眼时，她便是这种感觉。
    “二哥，你是属於天空！翔的雄鹰，不该是宫中的囚鸟。这里不适合你，宫廷不适合你的。你做不到冷酷，也做不到决绝，不是吗？”看著朱御浪，素心心中却有些不确定的忐忑。
    素心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刻入了朱御浪的心中。
    “如今，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生活了吗？”低头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朱御浪问的随意。可是，心中却是无比的在意。
    “我想，或许这就是现在我要的，也是唯一能够得到的。”至少，现在她觉得是快乐的。
    “难道，我无法给你吗？难道，你对你的感情，就无法给你吗？”抱著最後的一丝希望和期盼。
    朱御浪的急迫，撞入了素心的眼中。心有一刻颤动，却只是一瞬间。
    “二哥，你知道三哥去了哪里吗？”没有再继续逼迫他，素心选择问朱御风的去向。
    朱御浪松了一口气，可是在这之後却是无尽的苦涩。
    “三弟自从那日消失後便未再出现过。心儿，我只是想知道。难道，你真的那麽恨三弟？我们都知道，一切都是舒嫔做的，和三弟无关的。”被心爱之人恨著利用著的痛苦，他非常清楚。所以，不自觉的，他有些同情朱御风。
    “恨或者不恨，已经不重要了。若是他真的走了，也不再回来了。那也好，也是一种解脱。脱离这个宫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於洛舒，她的恨随著奶娘入土为安，已经渐渐的消失。
    对於朱御风，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抱著什麽感情。恨，也不是的。可是，喜欢也不是的。或许，更多的是愧疚。
    “那日，我去找了朱御海。”称呼的差别，也是素心底线的差异，“不过，我想我们永远都做不成以前那般的样子了。”
    起身，掀开了轻纱。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心儿……”朱御浪随之起身，开口呼唤，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若是当年，我们未曾相遇过。若是当年，我们未曾如此熟悉过。或许，如今就不会这般了吧。你们还是你们，我还是我。”只是，没有那麽多的如果。
    “心儿！”朱御浪从素心的身後将她抱住，头深深埋入她的颈项。
    “年过了呢，而我如今已经十八岁了。遥想当年我们初次相遇，那时的我才十六岁。十四岁以前，每年的过年和生日，我都希望父皇能来看看我。可是，每年都落空。十六岁以前，我只期盼著不要见到父皇，因为我厌恶那种关系。可是……如今的我，却期盼著和他一起度过。”
    两人站在苍白的雪地中，男子紧紧的搂著女子，女子幽幽的诉说。
    “十七岁的生日，他没有能来陪我。承诺了我一起看尽银树花的凋落，却是我负了他。十八岁了……终於可以一起过年，你自觉的期盼著生日也能一起。他可陪著我，看尽花开花落……”
    “心儿，我不可以吗？每一件，我都可以做到的。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朱御浪打断了素心的话，听著她诉说著。甜蜜中带著一些遗憾和伤感，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二哥，你还是做的二哥，难道不好吗？”素心拨开了他的手，转身面对著他，“权利，对你而言真的那麽重要？你的欲望，对你而言真的那麽无法克制？”
    朱御浪看著素心清澈的眼眸，可是眼底，却没有他的影子。
    “若是我真的觉得，那些比一切都重要。那麽，又如何？”心，不自觉的狂跳。这个答案，他敢问，却害怕知道答案。
    素心没有料到朱御浪会如此问，有些惊诧的看著他。他的眼中，透露出的是认真还有探索。他，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也是真的，曾经想过的。
    “那麽，得到了那些你要的权利和欲望。之後，你便什麽都得不到。这麽多年来，我只求一个平静。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得到，我不想失去。”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酷也罢。她求了那麽多年，终於得到。她不想失去，也不希望失去。
    朱御浪倒退了几步，看著坚持的素心。
    “呵呵呵……哈哈哈……”突然，仰天大笑。冷冽的风，从口中灌入。一阵阵的渗入麻木的心房，痛不欲生。
    突然如同疯了一般大笑的朱御浪让素心有一些害怕，却依旧站在原地。
    笑了许久许久，朱御浪终於停止了。看著眼前的素心，她还是如此的美丽。
    可是，自己却已经憔悴不堪。
    “我……明白了。这一次，真的明白了。如你所愿……一切，都如你所愿。”
    转身背对著素心，慢慢的走向寝宫。
    “二哥……”看著慢慢走远的朱御浪，终於素心还是冲了过去。
    “二哥，我永远都会将你当做那个曾经的二哥的。”抱住了已经僵直的朱御浪，素心带著一丝决绝。
    只一个瞬间的拥抱，随後素心放开了他，转身走出了他的宫殿。
    朱御浪一直未动，直到回神时，却已经天黑。看著早已没了佳人芳踪的宫门，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苦笑。
    “只是二哥？也好的……”
    凄楚的声音，埋葬在了冰封的寒冷中。
    第14章爱若别离1。
    当朱戟龙走入室内时，只见素心一人呆坐於桌前，却不知道在看向何处。
    朱戟龙走过去，将素心抱入了怀中。
    “心儿，御浪走了。今日，他自愿前赴边境协助琅邪。”怀中的人儿一言不发，可就算是如此，朱戟龙也知道她的想法。
    “我只希望你可以快乐的留在我身边，而不是为那麽多烦心事操心的。”抚著素心的秀发，朱戟龙有些心疼。
    “戟龙，我不希望你们有冲突。毕竟，你们是父子。若是只是用几句话便可办到，我还是想一试。”就如同她对於朱御海一般，依旧不希望他们父子有冲突。
    “若是现在出宫，你还可追上御浪。若是你想去道别，此刻便可立刻去。”
    朱戟龙只等素心的回答。
    素心转身看著朱戟龙，最後却是摇摇头。
    “皇上，八百里急报！”突然冲入门内的内侍将密报递给朱戟龙。
    素心看著朱戟龙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自觉的，心中突生不安之感。
    “戟龙，发生了何事，为何脸色如此难看？”走上前，素心关切的问。
    “江南发生动乱，不过没什麽大事，你不要担心。心儿，今日我无法陪你用膳了。”朱戟龙简单的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
    “公主？”云娥一进门，便看到素心站在门口，望著朱戟龙离去的方向。
    素心心中的不安加剧，总觉得有事发生。
    “云娥，你说戟龙如此急匆匆的样子，像是没事吗？”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素心眼中有著一丝冷意。
    “公主，您准备如何？”
    “看来，我必须最後去找朱御海。”
    素心带著云娥立刻出宫，直奔海王府。？？？？？？？？？？？？？？？？？？？？
    “这件事若是被公主知道，她一定会更加恨你的。”皇甫澈摇头叹息，有些无法理解好友。
    “恨又如何呢，反正如今心儿对我毫无感情。若是可以恨我，至少还能够记住我。”朱御海看著肖腾从江南发来的密报。
    “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你这麽做到底图什麽？”看著一脸平静的朱御海，皇甫澈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这个男人。
    “或许，我只是图著那份权位。或许，我只是图著可以君临天下。如此而已。”
    说这些话的同时，朱御海却看著桌上的木匣子。
    “若是真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可是，若你真的图这些，又为何要透露出消息。我想此刻，皇上该是已经知道了。按著你处事的谨慎，决不会犯这种大意。”
    他如何能够不了解朱御海，这个好友可以从一个没有权势的皇子得到如今的地位，并不是简单之人。
    朱御海没有想到皇甫澈如此说，有些微楞。
    “呵呵，不愧是多年的好友，还是被你看穿了。”苦笑著，放下了手中早已看不进的信函。
    “御海，你是真的不让皇上找个理由杀了你，你不罢休吗？皇上如此精明，或许已经看出了何人所为。你可知，你轻则被削去权位，重则流放处死！”此刻的皇甫澈，只想要朱御海清醒一点。
    “那又如何呢？只要这一切，都是心儿想要的。如此，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这麽说著，朱御海竟然露出了愧为依旧的笑容。
    “疯子，我看你们都疯了！”皇甫澈深深地觉得，素心是地狱派来的勾魂使者，让这些个男人一个个为了她失了魂魄。到最後，却还高兴的说著谢谢。
    “疯子吗？在爱上心儿的那一刻，我早已注定沈沦了。”朱御海却毫不在意。
    “王爷，公主来访。”门外，传来甘起恭敬的禀报。
    皇甫澈清楚的看到朱御海脸上的惊喜，还有期待。
    “御海，容我提醒你。公主这一次前来，可能没有那麽简单。或许到最後，你只会痛苦。”并非他想要泼冷水，只是他有些清楚这个时候素心来，并非什麽好事。
    可是，朱御海却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迎向了门口。
    素心远远的，便看到朱御海站在门口。只是，却见到了不该出现的皇甫澈。
    “公主和大皇子有事商谈，臣先告退。”皇甫澈恭敬的离开，留下素心和朱御海在书房内。
    “心儿，今日来，找我有什麽重要的事吗？”几乎可以确定她所为何来，可是他忍不住还是想要问出口，还是想听到另外的答案。
    “出宫前，戟龙收到一封急报。”素心仔细的注意朱御海的表情，可是他却一脸的平静。
    “是吗？”朱御海心中一痛。朱御海啊朱御海，你明知道的，却为何还要有期盼呢？
    “江南动乱，戟龙急著去御书房。虽然他说没事，可是我却不这麽认为。”
    朱御海眼神掠过一丝异样，虽然很快，可是素心还是看到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在暗示什麽？”让自己保持冷静，朱御海嘴角依旧挂著笑意，可是几乎快要破碎。
    “大哥，你身为父皇的大皇子，我想此刻你该以身作则，前赴江南平息动乱吧？”如此称呼他，也是她给他的最後一次机会。
    她可以确定，这场动乱是谁制造的。而原因，就是希望朱戟龙专注於江南无法顾忌京都。制造者的野心，昭然若揭。可是，她还是不希望他们父子起冲突。
    现在的素心，很多想法都和以前不同了。如今的她，几乎和朱戟龙定下了关系。自然，考虑的更多身份等方面。
    “心儿，我想这种事情该是交给朝中的武将的。”朱御海表面平静，可是紧握的双拳却克制著自己。
    “可是，你毕竟是父皇如今唯一在京都的儿子。”素心抱著最後的希望。
    “正是因为如此，我不是该更加需要留在父皇的身边吗？”
    两人如同对峙一般，互看著。
    直到最後，素心确信，朱御海是真的打定了主意。
    “朱御海，你非要如此决定，是吗？”
    换称呼了吗？朱御海在心中轻笑。
    “是。”心儿，或许有一日你终是会明白，我这麽做全是为了你的。
    看著素心不发一语的愤然离去，朱御海跌坐在椅子上。
    “恨我也罢，恼我也罢。心儿，我不後悔被你如此对待。一年多的计划，只为了最後一刻的实现。哪怕，最後我死无葬身之地也无妨的。”
    不知道何时，梅花已经谢了。
    不知不觉间，春日竟然悄然而至。
    第15章爱若别离2。
    江南的动乱越来越严重，哪怕是在宫中，素心也能察觉到。
    朱戟龙来玉凤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御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哪怕她偶尔给他送一次点心，他也忙於政务中几乎无暇顾及她。
    “公主，今日风少传来口信，冥月一切安好。先皇驾崩，如今他已经是冥月的新主。”云娥尽责的传递口信。
    “他终於得到了皇位。无论如何，他都算是我的血亲哥哥。不知道何时，我还能见他一面。”素心听著，真心的在心底祝贺冥月览。
    “如今江南动乱，若是公主真的担心，何不让风少派人协助皇上？甚至，也可以请二皇子和将军回来，不是吗？”云娥有些不懂，为何素心不找他们。
    “这是不可能的，我也不能如此做。”素心看向了门外，“第一，若其如今初登帝位，朝中局势必然不稳。若是此刻他出兵相助，召来叛乱是必然的。第二，若是召回二哥和琅邪，边境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国必然伺机而动。且召回来平乱，必然让他国知晓我内部的动乱。所以，万不可找他们。”
    “原来如此，公主考虑周全，是奴婢所不能企及。”云娥佩服素心，自然对她也更加的忠心。不过，公主毕竟是她的公主，自然是聪慧过人的！
    素心未再开口，一直到袭水进门。
    “袭水，你可知这几日书彦在何处？”如今，风若其留下的所有势力该是书彦掌管。
    “奴婢这就去将他召来。”
    袭水立刻明白素心的意思，转身离去。不久，便带著书彦而来。
    “参见公主。”书彦恭敬的行礼，起身後，却有些几近贪婪的小心窥视著素心的身姿。
    “书彦，近日你可有什麽发现？”素心并未去注意书彦的异样和眼神。
    “这几日，大皇子一直呆在府中，闭门不出。除了宰相偶尔几次上门，几乎不见任何访客。”书彦恢复了冷静，一一的回答。
    “闭门不出……”素心思索著，却无法参透朱御海到底想做什麽。
    “书彦，你将手上所有的事情交给云娥。宫外的一切，去月坊交给玉贤。”
    素心知道，楚玉贤被风若其安排在月坊内负责为她收集宫外的一切消息。
    “属下明白。”书彦并没有问原因。
    “恩，然後你去一次江南。战的主要势力都在江南。”素心拿出一块令牌，“这令牌可以号令战，你定要尽力压制江南的动乱。”将令牌丢给书彦，素心一脸的严肃。
    “明白。”
    “下去吧。”有些疲倦，素心抚著隐隐作痛的额头。
    书彦该是立刻退下，却依旧没有移动脚步。
    “还有什麽事情吗？”素心疑惑的看著书彦。
    “公主……您……多保重。”最终，他只能如此说。
    “我会的，你也小心一些。”素心冲他一笑，明白他的好意。
    书彦几乎有些狼狈的疾奔而出，一直小心的避开众人，除了皇宫才敢喘息。
    “若是可以，我多麽想唤你一声心儿。若是可以，我多麽想告诉你，其实我也爱你……”看著远处的明黄色高墙，书彦苦笑。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能得到公主的一笑，他也该满足了，不是吗？
    云娥和袭水看著书彦消失的身影，有些叹息。
    再看看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书彦异样的素心，两人只能再一次为书彦叹息。
    爱上公主，便是如此的结局。书彦该是知道的，却还是陷了下去。
    “云娥，袭水，你们二人为何一直叹气？”素心回神，看著两个侍女。
    “没，没什麽。”云娥摇头。
    素心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不知不觉间，玫瑰已经一枝枝含苞待放。而素心也知道，朝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
    从那一次见过朱御海後，素心再没有去找过他。既然已经破裂，那就没有相见的必要。
    “心儿，近日我都无法来陪你，会不会无聊？”夜深，朱戟龙抛下所有的政务，陪著素心入眠。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倒是不要累著自己才好。”素心依偎在朱戟龙怀中，感受他的气息。
    朱戟龙没有开口，心中依旧惦记著其他。
    “戟龙，最近是不是朱御海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素心状似无意的问。
    朱戟龙楞了一下，却还是想安抚她。
    “没，怎麽会呢。心儿，不要多想。”他不希望素心为他担心。
    素心很清楚，朱戟龙是在骗自己。可是，却也还是顺著他。他不希望自己担心，那麽她便也不想让他分心。
    四月的天，倒是不再寒冷。或许是多了朱戟龙在身边，没有多久素心便沈沈的入睡。
    一直确定素心沈睡，朱戟龙才小心翼翼的将素心放置在枕头上。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离开了房内。
    御书房内，却见皇甫澈早已等候在一侧。
    “皇上，不知深夜召微臣进宫，可是出了什麽重要之事？”皇甫澈有些困惑。
    “朕知你与御海交好，可是所有的事情你为参与。”朱戟龙也不拐弯抹角。
    皇甫澈一惊，欲开口。
    “让朕说完。”朱戟龙却阻止了他，“若是有一日朕与御海必须兵戎相见。
    到时候，你只需带著公主离开。带著她，却冥月国，将公主交给国主。”
    朱戟龙很清楚，朱御海如今羽翼渐丰，他不确定会不会伤了素心，所以必须让她远离危险。
    “这……若是公主不愿意……”皇甫澈有些迟疑。
    “这是圣旨！”朱戟龙却坚持。
    皇甫澈自然不敢忤逆，立刻跪下，接下了这道奇怪的旨意。
    起身後，皇甫澈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
    “皇上，您会饶恕大皇子吗？”御海是他多年的好友，他还是很想知道这一点。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该知道，朕原谅了你，已经是最大的宽恕。”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原谅朱御海。
    皇甫澈有些叹息，也为朱御海感到难过。
    御海啊御海，你为了朱素心做了那麽多，却最後和自己最敬爱的父皇争锋相对。
    最後，皇甫澈在朱戟龙的示意下退出了书房。
    看著漆黑的夜色，却无月无星。
    “哎……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幽幽的叹息，藏著深深的无奈。
    第16章爱若别离3。
    当素心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在摇晃的马车上。
    “公主，你终於醒了。”皇甫澈看著眼前的女子，依旧无法理解为何那些人为她如此疯狂。
    “是你！这里是哪里？为何我会再此地？”素心掀开帘子，却发现是陌生的小道。
    “微臣奉了皇上的命令，将公主送至冥月国。”皇甫澈如何不知道，朱戟龙的意思便是让他即可带著素心离开。
    既然是他的旨意，所以他不惜用了迷药。如今，已过了一天一夜，他们离京都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什麽？！”几乎是震怒，素心无法相信这一切。
    “回去！立刻回去！”下意识的，素心感觉到不安的感觉。
    朱戟龙绝不会让自己离开的，如今却如此，必然是因为宫中局势危急了！
    “公主！你想做什麽！”皇甫澈一把抱住欲跳下快速前行的马车，两人跌滚在马车後方。
    “大人？”车夫有些惊吓到，欲停下车。
    “不准停下！继续前行！”皇甫澈明白，若是此刻停下，素心必然会下车。
    “皇甫澈，停车！我要回京都！”素心挣扎著推开皇甫澈，却再一次跌坐下。
    “不行！我奉了皇上的密令，定要将你安全的送至冥月国！”皇甫澈也很坚持，两人就这麽对峙著，谁都不愿意退让。
    素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几乎已经有些急迫。
    “皇甫澈，快些回去！或许……我可以阻止这一切的！”明知道这样子的希望微乎其微，可是素心却只想要陪在朱戟龙。身边。
    看著如今焦急担心的素心，面对她突然软下来的语气，皇甫澈一下子也不再强硬。
    “公主，并非微臣想逼你离去。可是，这是皇上的命令。如今您回去，岂不是让皇上担心吗？”皇甫澈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素心知道，自己回去或许根本没用。
    “若是不想皇上担心，您该遵从命令，前赴冥月国。”皇甫澈知道，素心已经开始动摇。
    慢慢的冷静下来，素心爬起来，再一次坐在窗前。这一次，她没有再激动。
    只是看著窗外掠过的树林，听著马蹄奔跑的声音。
    看著她如此，皇甫澈方才从地上爬起，随她一起坐在。只是，素心此刻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倒是让他有些诧异。
    “你是朱御海的好友，却有奉命带我离开。若是他们两人知道你这层身份，会如何呢？”素心随口一问，却似是别有所指。
    “至於这一点，皇上早已知晓，所以微臣并不担心。”皇甫澈却只是微笑，“皇上对微臣有再造之恩，就算朋友之情再大，也无法让微臣背叛皇上。”
    皇甫澈的话，让素心仔细的打量了他。
    “皇甫澈，在我面前不用一直自称微臣。至少……戟龙他一直很赞赏你。”
    目光有些幽远，似乎思念著谁一般。
    皇甫澈一愣，从未见过素心此刻的模样，有些不自觉的看呆住了。
    “公主，您……”
    “叫我素心，或者心儿都可以。既然出来了，不要再拘泥於身份。”不经意间，她触及到了袖中的硬物。
    熟悉的雕纹，告诉了她，朱戟龙最终还是将金牌给了她。他想做什麽呢？难道，想让她一人离开，却带著整个苍穹吗？
    “那我便唤你心儿吧。”不知道为何，皇甫澈却只想如此称呼她。
    素心没有再开口，对她而言，皇甫澈如何称呼她都无所谓。
    一直到下一个城镇，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皇甫澈为素心和自己安排了两间上房，便和素心各自回了房内。
    一直到晚膳时，两人才再见面。
    “心儿，想去到处瞧瞧吗？”他们没有追兵，也并非逃避追捕，所以自然可以轻松的前进，只要素心愿意去明月。
    “也好。”素心没有拒绝，随著皇甫澈一起出了客栈。
    皇甫澈之前听闻这里有一处桃花林，如今正是绽放之时，而且夜晚观赏别有一番风味。明日他们还要赶路，自然此刻他带著素心便是去看看。
    “这桃花林似乎也没什麽区别，为何此地之人会说夜晚观赏别有风味呢？”
    皇甫澈有些不解的看著桃花林，似乎和自己以前所见过的没什麽不同。
    素心如同未曾听到他的话一般，独自一人慢慢的步入林中。一阵轻风拂过，细碎的桃花花瓣飘散，飘落在她的发丝之上。
    如同受了什麽牵引一般，素心慢慢的伸出手，却见一片花瓣掉落在手心。粉色的花瓣，稚嫩柔弱。
    皇甫澈却是看呆了，若是花瓣雨一般，轻轻的飘洒在一袭粉色裙衫的女子发间。女子浅笑倩兮，似是蹙眉沈思。突然，眉宇间却添上一抹淡淡的愁思。那一刻，他竟想要上去为她拂去。
    心猛烈的一震，皇甫澈这才发现自己在想什麽！立刻收敛了心神，看向了他处。却觉得，这片桃花林真的别有一番韵味。
    “你可知道，这里，很像那片银树花林……”素心微微启齿，却吐出了一句无人可以理解的话。
    她也知道，皇甫澈是不会明白的。
    因为只有她知道，那片银树花，对她多麽的重要。那里，她终於明白了朱戟龙对她的感情。也是那里，她看到了他的爱。
    “戟龙，你现在可好？为何……不让我留在你身边呢？”松手，手中早已有些碾碎的残破花瓣慢慢的坠落在地。
    *******************************************不同的地点，同样的人儿，看著满园的玫瑰，却失去了往日的霸气。
    朱戟龙站在玉凤宫内的花园中，看著夜色下娇豔欲滴，摇曳生姿的花朵。似是看到了素心坐於其中，对著自己微笑。
    “心儿，到了冥月，你便会安全了。那里，才是能让你幸福的地方。”闭上眼，手中却执著一片豔红的枫叶。
    “皇上，您该歇息了。”云娥上前，提醒已经站了整整一夜的朱戟龙。
    她和袭水很清楚，公主是希望留在皇上身边的，所以她们留下来。为了公主，她一定要保护和照顾对公主最重要的人！
    朱戟龙挥手，示意云娥退下。云娥本欲开口，最後还是选择放弃，慢慢的离去。
    睁开眼，朱戟龙看著手中的枫叶。
    “枫叶寄相思，心儿，有这一片枫叶，於我而言，此生足矣。”他知道，他的心儿不能开口说出那份感情。
    或许是不能说，或许是无法说。可是，她却早已用她的行动告诉了他，她也是爱著他的。
    “心儿，回到了冥月国，你定要幸福。连著我的那一份，一起……”
    看著黑色苍穹，朱戟龙紧紧的将枫叶贴合在心的位置。
    第17章爱若别离4。
    “王爷，皇甫澈带著公主离开了京都。”肖腾看著首座，面无表情的朱御海。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朱御海没有抬头，似是专注於公文一般。
    肖腾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了一旁的林敬。
    “王爷，需要属下去将公主他们追回吗？”林敬上前，大胆的开口。
    朱御海抬头，看著林敬。
    “追回？”目光慢慢的投向了漆黑的夜色，“不用了……离开也好，也好啊……”
    “王爷……”林敬和肖腾开口，却被朱御海阻止。
    “下去吧。”挥手，让他们二人下去。林敬和肖腾只能无奈的退出了书房，只留下甘起还在一旁伺候著。
    “王爷，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甘起看著已经整整一个晚上坐於书桌前的朱御海。
    “你若是累了，便去歇息。”此刻的他，根本睡不著。
    “王爷，您这般对身子不好。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公主如今走了，您也可以放手一搏了，不是吗？”甘起不明白，为何他的主子要如此委屈自己。
    朱御海看著手中的公文，再一次哭笑。
    “甘起，你不会懂得。无论心儿再或是不再，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最终，甘起还是被他挥退。
    夜渐渐深了，朱御海却怎麽都没有倦意。
    起身，慢慢的走出了书房。掌著一盏烛灯，穿过了漆黑的长廊，走入一间布置精致的房内。
    看著一切未变的布置，朱御海坐於床沿，手指一一的拂过锦被。
    “心儿，你什麽时候会回来？这里，由著你的气息，可是你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是不是？”看著素心曾经睡过的床，抚著她曾经盖过的锦被。
    “去冥月国也好，如此你便不会看到我最後的结局。如此，你便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这样子，你也不会伤心，对不对？”对著锦被，朱御海却如同看到了素心一般。
    慢慢的放下了烛灯，转而将身子慢慢的贴在锦被之上。
    “心儿，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的。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紧紧的抓著锦被，“相信我最後一次，好不好？以後，你便该是永远都不需要再见到我了……”
    金色的锦被，却慢慢的染出了水印。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只有靠著这一床锦被，才能安心的入眠。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只能靠著那曾经的一片片破碎的回忆，才告诉他，他和心儿也曾经快乐过。
    “心儿，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看我一眼呢？会不会……停留在我身上一眼呢？”慢慢的，朱御海沈入了深深的黑暗中。那里，没有任何人，只有无尽的黑暗。
    若需有一人下地狱，那便让我去吧……一句随风而逝的轻语，破碎在黑暗的房内。
    ****************************自从被皇甫澈带离京都已经半月有余，素心一路上不吵不闹，安静的如同不曾存在一般。
    看著又看著窗外发呆的素心，皇甫澈有些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到底是一个怎麽样子的女子呢？为何可以让一国之君，几个储君，护国将军他们，一个个为她疯狂如此呢？
    “你又在担心皇上吗？”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的。
    素心回神，却没有回头看皇甫澈，只是点点头。
    “若是有一日，有危险的不是皇上，而是御海。那麽，你会为他担心吗？”
    突然间，他有些为好友不值。他为她做那麽多，到底能得到什麽呢？
    背影僵硬，没有回答，只有依旧看著窗外发呆的女子。
    “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皇上不会有事的……”看著素心，皇甫澈为朱御海心痛，“有事的……或许是御海才对……”声音很轻。
    “你说什麽？”素心似乎感觉自己听到了他说什麽朱御海有事。
    “没，没什麽。”皇甫澈摇头，朱御海曾经警告过他，不准说出半个字的。
    马车内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两人都不是善於找话题的人，而且可聊的寥寥无几，皇甫澈只能闭目假寐，而素心继续看著窗外。
    日暮时，终於到达了一个较大的城。素心没有兴趣去知道城的名字，而皇甫澈也不想去知道。寻了一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素心只是跟著皇甫澈身边，脸上带著白纱。
    “听说，大皇子要反了，是不是真的啊？”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小声点儿！这种事情乱说，会被杀头的！”
    “吓谁啊！如今谁不知道，大皇子准备反了。我家一个亲戚就在大皇子的军队里当值，这可是他告诉我的！”
    素心再也听不见後面的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反了？终於……他还是要反了吗？
    “心儿！你做什麽！”皇甫澈一把抓住欲冲出去的素心，将她拉住，“你冷静些，回房再说！”
    皇甫澈的提醒，让素心发现自己还在大堂内。
    两人回了房内，皇甫澈立刻关上了门。
    “看来，我们需要快一些赶到冥月国了。”皇甫澈担心，若是迟了，会出些岔子。
    “皇甫澈，明日立刻回京都。”素心却此刻已经下了决定。
    皇甫澈一愣，立刻回神。
    “不行！如今不能回京都！”
    “皇甫澈，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明日回京！”素心站起身，眼眸紧锁著皇甫澈。
    “公主，您不要忘记，这是皇上的命令，难道您想抗旨吗？”如今，他唯有端出朱戟龙才能压制素心。
    “就算是抗旨又如何？你觉得，他会在意吗？”素心此刻只担心宫中的一切。
    “你……”皇甫澈很清楚，朱戟龙根本不会怪罪素心什麽，“我早已说过，皇上不会有事的。”
    “你凭什麽如此断言？”素心皱眉，总觉得皇甫澈似乎知道些什麽。
    “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如此而已。”他不能说，答应了朱御海不能说的。
    素心慢慢的坐下，冷冷的看著皇甫澈。
    “皇甫澈，我再说一遍，明日回宫。不过，这只是告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若是我要走，没有人可以拦住。”
    此刻的素心，却让皇甫澈感觉到一股帝王之气。那一刻，他有些被震慑。
    许久许久，才回神。
    “我明白了……”苦笑一声。
    御海，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将你心爱之人带离。
    皇上，请恕罪，微臣还是无法将公主送至冥月。
    第18章殇离死祭1。
    “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好。三日後，便可按照计划执行。”林敬看著满脸憔悴的朱御海，有的只是沈痛。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朱御海抚著手中的香囊，似要永远的刻在眼中一般的看著。
    朱御海一人立於房内，看著窗外夜色。
    今夜，没有人监视他了。或许是因为心儿离开了，所以那日便不在了。也或许，那人是呆在了父皇身边吧。
    将香囊放於怀中，朱御海似是下了决定一般，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寝房。
    这边，朱御海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而宫中，朱戟龙却也早就料到了一切。
    “皇上，所有御林军已经调回了宫内。只是，由於江南作乱，所以宫内的……”此刻的书彦，就如同朱御海推测的那般，已经回到了朱戟龙。身边。
    “江南作乱，也只是御海布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让朕身边的军力越少越好。”
    朱戟龙早已看穿，可是却不能放之不管。
    书彦不语，等著朱戟龙下一步的命令。
    “此刻，心儿该是已经快要到达冥月国了吧。”朱戟龙却没有再提及，“书彦，明日你起程，去心儿身边保护她。”这里，有他一人就够了。
    只要心儿安全，他什麽都不在乎。
    书彦惊诧的抬头，却见朱戟龙的微笑。
    “皇上，属奴才不能遵命。”可是，这一次书彦却决定抗旨，“公主必然是希望奴才能够在皇上身边的。公主已走，奴才只有保护皇上，才是对公主最大的报恩。”
    朱戟龙看著地上跪著的书彦，那一刻突然有些明白他的心思。可是，就算明白，却也不能说什麽。
    窗外微亮的天色，带著一些朦胧。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你先下去吧。”最终，朱戟龙只是挥退了书彦。
    一个人出了御书房，却是往玉凤宫的方向而去。熟悉的景物，熟悉的香气，却没有了那个心爱的人。
    “心儿，此刻你可好？”满园的玫瑰，争奇斗豔，可是他却看不见任何的色彩。
    “我很好，不好的你是你。”
    熟悉的话语，让朱戟龙诧异的转身，看著眼前一袭鹅黄色衣衫的女子。
    “心儿……”有些不敢相信，思念的人儿就在自己的眼前。
    素心一步步的走向他，直到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脸颊。
    “戟龙，为何让我离去？若是离开你，你觉得我会快乐吗？”素心看著这个许久未见的男子，他的脸是如此的憔悴，早已不复往日的俊朗。
    素心的话，让朱戟龙惊醒。
    “皇甫澈竟然敢违抗的我命令！心儿，你现在立刻离开。”若是他推算没错，明日朱御海必然有所动作，他不能让素心留下来！
    “我不会走的。皇甫澈是奉了我的命令待我回来的！朱戟龙，若是你想我离开可以。从今而後，我只会恨你！”用最决绝的语气，说出最坚定的决定。
    朱戟龙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素心，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需要自己保护的女子了。
    扪心自问，他能够承受她只余下对自己的恨意吗？
    不！他做不到。
    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下颚抵著她微扬的额头。
    “心儿，我不希望你受伤。只要你可以平安，我别无所求。”朱戟龙闭上眼，紧紧的摄取著心爱之人的气息。
    两人想用无语，东方的天色，渐渐的有了微红。
    一早，云娥便和袭水起身，她们很是担心朱戟龙是不是又站於园内一宿。
    可是，却见到两个相拥的身影。
    “公主回来了。”袭水看著那一袭轻纱，轻轻的开口。
    “最终，公主还是选择了回来。”云娥看著远处，嘴角带著微笑。
    “云娥姐，你怎麽了！为何哭了？”袭水转身，却看到两行清泪挂在云娥白皙的脸颊之上。
    云娥一言不发，只是看著远远的人影。泪水，却怎麽都无法止住。
    “你怎麽了？不要吓我啊！”袭水有些吓到，无措的拿出绣帕为云娥擦拭。
    “袭水，你可知道，公主一直说我痴。可是，公主自己不也是如此吗？以前的她，不懂爱，不懂感情。所以，我可以为她心痛，可以为她感到难过。如今，公主终於明白了。可是……为什麽我还是如此的心痛呢？”
    云娥有些无神的看著袭水，心中泛出一阵阵的苦楚。
    “你……”袭水如遭电击一般的看著云娥，那一刻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公主……你……”
    云娥闭上眼，默默的点头。手，不自觉的环抱著自己。
    “云娥姐，我们还是先走吧。我想，公主该是和皇上有许多话要说的。”袭水明白，可是却什麽都不能做。
    云娥睁开眼，抹去了泪，露出了笑意。
    “也是，走吧。此生，能够留在玉凤宫中，也没有什麽遗憾了。”
    带著袭水，云娥慢慢的走向了膳房。公主刚回来，该是要好好的准备一些吃的。公主一定累坏了，她这个做侍女的，怎麽可以怠慢呢？
    相拥的素心和朱戟龙自然没有发现袭水和云娥，等他们终於放开彼此时，才惊觉已经在园中站立良久。
    “戟龙，人家站的好累。你抱人家进去休息，好不好？”素心撒娇的冲著朱戟龙微笑。
    “好。”
    朱戟龙打横将素心抱起，进了房内。将素心放置在床上，朱戟龙转身关了门，也拉下了床帐。
    勾著朱戟龙的脖子，素心轻抚著有些微白的鬓角。看著他一脸的倦意，有些心疼。
    “戟龙，你有多少日没有睡了？”
    看著素心，抱著她，朱戟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疲倦。
    “似乎，好久好久了。自你离开之後，我便无法入睡。”闭上眼，感受著暖意在怀。
    “是吗？”素心贴在他的胸膛上，“戟龙，你可知道。我也好久未曾好眠过了。没有了你的怀抱，就如同失去了唯一的依偎一般。”
    素心的话，让朱戟龙片刻的僵硬。
    “我不想离开你，所以你也不准离开我，好吗？”素心也合上眼，手紧紧的环著朱戟龙的腰。
    可是，朱戟龙却没有回答。素心抬头，却发现他已经睡著了。
    “戟龙，无论发生什麽，我们都不会分开的。”带著决绝，素心沈沈的入睡。
    直到室内只余下平稳的呼吸声，突然，本该早已睡著的男子却张开了眼。
    看著身前的素心，朱戟龙眼中带著哀痛和无奈。
    “无论发生什麽，我都会保你永世。”
    搂著素心，朱戟龙慢慢的放松，睡了一个月来，唯一的一次好觉。
    第19章殇离死祭2。
    看著沈睡的素心，朱戟龙小心的将她放躺在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好好照顾公主。”对著一旁的云娥，朱戟龙有些慎重，“若是过了午时朕未回来，你们便带著公主离开。”
    “皇上……”云娥看了看床上的素心，有些犹豫。
    “朕已点了她的睡穴，若是不到午时，是不会醒来的。”似是知道了云娥的担忧。
    云娥和袭水看著朱戟龙离开，复而看了看沈睡的素心。
    “云娥姐，难道真的要如此吗？”袭水有些担心。
    “袭水，你去将书彦找来。”再三的斟酌，云娥决定将书彦一切找来商量。
    放下来床帐，云娥将一切的物品都整理好时，书彦和袭水一起进房。
    “书彦，皇上吩咐，若是过了午时他还未回来，我们便带著公主离开。”将包袱交给了书彦，云娥却只是站在一旁。
    “我们带著公主离开？”书彦看著云娥，“那麽你呢？你准备去哪里？”似是看穿了云娥的意图一般，书彦上下的打量她。
    “我会留在皇上身边。公主……一定不希望自己离开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了内室。
    袭水和书彦随著她的目光，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准备为了公主，拼死保护皇上！”袭水大骇，“若是公主知道了，不会高兴的！公主一定会伤心的！”
    云娥摇摇头，轻叹。
    “只要公主可以皇上平安，我若真的死了，也无妨。”她的命是公主的，她的人也是公主的。若是没有了公主，若是公主不快乐，她倒宁愿死去。
    “不可以！你忘了吗，之前你受伤，公主已经担心万分！若是你真的……真的出事……”袭水是真的急了，此刻的云娥看起来毫无求生的意志，“公主已经失去了对她最重要的奶娘。云娥姐，你难道忍心让公主再失去你吗？”
    袭水的话，让云娥沈默。看著桌上锦布的花纹，无意识的轻抚。
    “我觉得，我们该让公主做选择。无论是云娥你的决定，还是皇上的决定。
    若是强加给公主，她都不会快乐的。等公主醒来，她知道了一切，会如何你们可曾想过？”书彦最为冷静，可是眼眸中却有看不到的黯然。
    “你的意思是……”袭水看著书彦。
    “无论是我们，还是皇上。擅自的为公主做了决定，对公主而言都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们该让公主自己选择。”
    “不行！公主一旦醒来，必然不会离开的！”云娥反对。
    “可是，若是公主醒来後，却发现对自己重要的人一个都不在了！你们觉得，公主会快乐吗？公主，还有求生的意思吗？”书彦清楚，若是素心知道了一切，她会痛不欲生！
    “云娥，这是你和皇上希望看到的结局吗？公主为了你们痛不欲生，或许……自尽！”书彦故意说得很严重，他只是觉得，一切该交给素心自己决定。
    云娥和袭水都沈默了，两人陷入了沈思。
    “云娥姐……我觉得，书彦说得没错。我们这麽做，对公主不公平的……公主，应该可以自己选择的……”
    云娥疲惫的闭上眼，心却早已累了。
    “不公平吗？那麽，你们想如何呢？你们如何……便如何吧……”看著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云娥却觉得有些晕眩。
    书彦和袭水两人相偕走入了内室，袭水将纱帐掀开，书彦看著闭著眼的素心。
    “公主，得罪了。”书彦一指点下，立刻退开。
    云娥慢慢的走入内室，看著床上慢慢苏醒的素心。素心的眼中，有著疑惑，询问的看著云娥。
    “公主……皇上和大皇子今日……必有损伤。”
    朱戟龙只身一人，依旧如同往常一般上朝。
    可是，金銮殿内，却只有朱御海，以及他的三个谋士。
    “御海，今日为何只有你一人前来。且，殿内不该是你的奴才该来的地方。”
    朱戟龙一脸的镇静，如同闲聊一般。
    “今日只有我一日，大臣们是不会来了。”朱御海却大胆的看著朱戟龙。
    “哦？看来，你是已经有了完全把握了。”
    此刻的两人，如同是在都心法一般。两人互相对峙，只要一方显露出破绽，另一方便伺机而动。
    “父皇，您在位已经多年了。如今，该是将位子留给小辈的时候了。”朱御海看著朱戟龙，没有半分的畏惧。
    “你的意思，是在逼宫？你想让朕退位，将皇位传给你？”朱戟龙面上依旧带著微笑，可是语气却是冷若冰霜。“御海，你倒是一点都不怕朕的御林军。”
    “父皇，若不是我有万全的把握，又怎麽会如此说？”朱御海大笑，“您看看，这殿内早已空无一人！您的那些御林军，早已被我派去捉拿所谓的刺客了！”
    朱戟龙没有大怒，只是冷冷的看著朱御海。
    “没有想到，这麽多年，你竟然已经心思如此紧密了。”
    看著突然冲入殿内的侍卫，朱戟龙很清楚，他们都是朱御海的人。
    “父皇，您曾经说过，若是没有本事，便永远做不了你的儿子。如今，我该是做到了吧？”
    朱御海背对著朱戟龙，语气中是霸气。可是，眼眸却看向了宫门外蔚蓝的天空。只是，不知为何，本该是晴朗的天空，却蒙上了灰色。
    林敬等三人在一旁看著，看著朱御海和朱戟龙的对峙。看著朱御海的霸气，和朱戟龙的冷静。
    可是，心中却是悲戚。
    王爷，您真的打算背水一战吗？王爷，你真的为了公主，连命都不要了吗？
    长剑出鞘，泛著冰冷光泽。朱戟龙手持长剑，从龙椅上站起。
    “御海，若真想要得到皇位，便自己来取。”
    朱御海挥退了所有人，也拔出了腰间的剑。
    瞬时，刀光剑影，在金銮殿内传来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林敬、肖腾和甘起只能在一旁看著，因为朱御海早已吩咐过他们不准轻举妄动。
    “你的剑术，精进了许多。”
    朱戟龙挡住了刺向自己胸口的剑锋，转而攻向了朱御海。
    朱御海没有开口，每一招都透著杀气，可是却次次被朱戟龙挡下。
    第2０章殇离死祭3。
    “云娥，你说的话是什麽意思！”素心终於恢复了所有的意识。
    无法欺骗下去，云娥慢慢道出了一切。
    素心听著，从原本的激动，到最後的沈默。一直到云娥说完，一直到她知道朱戟龙再一次想将她偷偷送离。
    “此刻，他们在哪里？”看著云娥，素心开口。
    “金銮殿内……”
    云娥还未说完，素心便立刻穿上了衣衫。
    “立刻随我去！”
    云娥不敢迟疑，立刻跟上。书彦和袭水不发一言，只是快步跟上。
    当素心赶到时，却见金銮殿前，早已布满了士兵。所有人看到素心，却不知该不该阻止。
    朱御海早已对他们下令，不准任何人伤害素心。此刻素心走入，他们也不敢阻拦。
    素心如入无人之境的推开了金銮殿的大门，却见殿内早已交缠在一切的剑影。
    “心儿！”
    两道惊诧和担忧的声音一起响起，可是朱御海却快一步。
    “来人！抓住公主！”
    林敬立刻会意，将素心强制的抓住，带至了一旁。
    “林敬！你放开我！”素心没有武功，根本无法动弹。
    “公主！”云娥和书彦见此，立刻欲上前解救，却被士兵们围住，怎麽都无法靠近。
    “御海，放了心儿！”朱戟龙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是担忧的看著素心。
    朱御海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沈默的看著两个对望的人。
    刀剑的声音不绝，可是却不属於他们。朱御海等了很久很久，可是素心的眼光从未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小心！”素心大叫，惊恐的看著刺向了朱戟龙的长剑。
    朱戟龙回神，立刻下意识的挥剑，挡住了朱御海刺来的剑锋。
    “朱戟龙，今日我要在心儿面前，让她知道，只有我才是可以保护她的人！”
    朱御海招招凌厉，欲置朱戟龙於死地。
    朱戟龙一边分心看著素心是否会受伤，一边抵挡朱御海的攻势。
    “朱御海！你若是敢伤了戟龙，我绝不会放过你！”素心挣扎著，却怎麽都无法挣脱林敬的钳制。
    看著交缠著的两道身影，素心焦急万分。看向一旁，却见书彦和云娥已经有些无法抵挡那麽多人。袭水则是被书彦放置於一边，却无法到达自己的身边。
    “林敬！放开我！你们竟敢如此做！”此刻的她，只有对著钳制自己的人怒吼。
    林敬没有放松，只是小心的不伤及素心。
    “公主，你没有资格这麽说。王爷为你做了一切，今日却还要走到如此的地步。”对素心，他有怨恨。是她的出现，让本该傲视一切的朱御海，成了如今的样子。
    素心挣扎著，慢慢的发现，林敬似乎除了钳制住自己，更多的却是尽量避免伤了自己。
    看著空中缠打的身影，她决定放手一搏。
    眼神扫向了云娥，素心与云娥对视。云娥的眼中疑惑，明了，不可置信，和最後的决绝。
    当一柄长剑刺向素心时，林敬大骇，立刻小心的移开，用剑抵挡云娥的长剑。
    素心跌坐在一旁，知道自己成功了。她没有猜错，林敬真的不愿让自己受伤。
    可是……他为何要如此？
    这边的打斗，引起了朱戟龙和朱御海的注意。
    “心儿！”朱戟龙想上前，却被朱御海挡住。
    素心看著激战的两人，却依旧毫无办法。
    “朱御海！就算你伤了他，我也不会属於你的！”素心冲著朱御海大叫，可是他却惘若未闻一般。
    “朱御海！不要让我恨你！”
    素心带著恨意的话，传入了朱御海的耳中。那一刻，他只觉得脑子片刻的嗡嗡作响。
    心儿……恨他？
    手中的攻势，不自觉的放缓。
    朱戟龙一掌击向朱御海，让朱御海退後了几步，跌在地上。朱戟龙立刻冲到素心身边，小心的扶起她。
    “心儿，你可有受伤？”完全不顾此刻自己的狼狈。
    “我没事……没事……有事的是你啊！”素心摇著头，看著他满身的狼狈。
    朱御海看著眼前如此亲密的两人，耳边传来一声声打斗声。那一刻，心早已死绝。
    心儿……我多麽希望，你也可以如此看我一眼？
    不知何时，殿内多了许多的御林军。也不知何时，所有的叛军都被压制住。
    朱御海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却只是坐於地上，哈哈大笑。
    “王爷……”林敬有些心痛的看著如此的主子。难道……他真的打算做绝吗？
    “御海，你为何要如此？你可知道，我早已布下了一切。我一直希望，你不会真的叛乱。”搂著素心，朱戟龙背对著他，言语中有著痛。
    朱御海却一言不发，只是看著朱戟龙的背影。
    看著士兵一个个被押下去，看著自己的人一个个被押出了殿内。
    心口，因为朱戟龙的一掌，痛的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看著背对自己的朱戟龙，看著他怀中的素心。朱御海慢慢的握住了一旁的长剑，绝望已经满布双眸。
    心儿……希望，你可以记住我。
    “朱戟龙！受死吧！”提起所有的力量，将长剑刺向了朱戟龙。
    素心一直待於朱戟龙的怀中，突然却见一些亮光闪过。
    “戟龙，小心！”
    “公主！”
    “王爷！”
    响彻云霄的呼吼，伴著瓢泼的大雨。
    “心儿……心儿！”被素心推到的朱戟龙几乎不敢置信，连滚带爬的冲到了素心身边。
    朱御海呆滞，看著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锋，此刻却刺入了他人的体内。鲜红的血，顺著剑身，流入了他的掌心。
    看著眼前，慢慢滑下的女子。朱御海只觉得那一刻，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崩塌。
    “心儿？心儿……不！心儿！”朱御海松开了手，可是却如同疯了一般，摇著头，呼喊著。
    “心儿！你为什麽要如此！为什麽！”朱戟龙抱著素心，手指颤抖的抚上了没入了长剑的胸口。
    当长剑刺入体内的那一刻，素心却觉得，自己似是解脱了。
    听著殿外，瓢泼的大雨。那一刻，她却觉得，很轻松。
    “戟龙……我，不要你……受伤……”
    “不！心儿，别再说了！来人！太医！太医！”朱戟龙大吼。
    书彦回神，跌跌撞撞的冲入了雨中。云娥和袭水，滚爬著到素心的身边。
    素心慢慢的看向了呆滞的朱御海，他只是看著素心，眼神早已没了颜色。
    “戟龙……若是真的要一人……一人死……那便，让我吧……不要……不要再多增其他了……”素心吃力的开口，只觉得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弱，“是我……害你们如此……如今，轻松了……真的……”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可是一切的一切，却慢慢的在脑中清晰。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自己做了什麽！
    她对於朱戟龙，一直存在著一种期待，希望有一天，像一个父亲一样宠她。
    她对朱御海，一直喜欢这种兄妹的感情，感觉到他对於妹妹宠爱。
    她对朱御浪，他的无拘无束，不收拘束，是她想要的光明。
    她对朱御风，可能是恨，也可能是依赖著他身上的温柔。
    她对邪琅，因为一种不服输，一种其实是羡慕爱情。她在母亲身上，没有看到的爱情。
    素心虚弱的看向朱御海，慢慢的张开手。
    朱御海回神，几乎是冲到了素心面前。
    “心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不想杀任何人！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只是希望你可以得到你要的！真的，真的啊！”朱御海重复著，抓著素心的手。
    可是，早已沾满了鲜血的手，却让素心雪白的手心，同样染上了鲜红。
    “哥哥……其实，我一直想……叫你哥哥……你是，第一个……给我亲情的……”素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心儿，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太医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朱戟龙紧紧的搂著素心，小心的不敢去碰触那触目惊醒的长剑。
    “公主……”云娥和袭水，早已泣不成声。
    “戟龙……将我……和娘亲……埋在一起……”素心嘴角带著微笑，留下唯一的期盼。
    “不！你不会死的！我不准你死！心儿，你忘了吗？你说过的，你说不准我离开你！你说过，无论发生我们，我们都不会分开的！都不会离开彼此的！心儿！”
    朱戟龙看著慢慢合上眼的素心，心痛的流下了唯一的泪。
    “不要！心儿……不要！我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要了！你不可以死！不可以的！”朱御海大声的呼喊，只希望可以唤回素心的一丝意识。
    可是，素心却合上了眼。
    朱御海看著手中的小手，慢慢的滑落。
    “公主！不要！”云娥爬到了素心身边，想要摇醒她。可是，素心却没有半分的动作。
    朱戟龙呆呆的看著，慢慢的抱起素心。
    “心儿，你看，外面雨下的好大。”冲著怀中的女子微笑，朱戟龙将她抱除了门口。
    “心儿，我们回玉凤宫可好？你一直喜欢下雨天，我抱著躺在床上，是不是？
    我们，现在就回去，可好？”
    朱御海呆坐在地上，看著远去的人影。那一刻，心已经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