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破碎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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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缓没有说错, 她确实被粉丝给骂死了。
    程荻没忍心将那些粉丝的真实评论都告诉她, “看我直播的人不是特别多, 也就一两千人，没什么人说你的。”
    徐缓的脸霎时间就红透了，她直直地倒在床上, 将头埋在被子里，边捶着床边羞恼道：“竟然有一千多个人在看我的骚操作, 怎么办，好丢人！”
    程荻没好意思说实际上看他直播的人还多了一个零，更不敢说他的粉丝会把他的直播录屏, 上传到不同的视频平台上面。
    他只能竭力安慰道：“没事的，他们记住的也只是你弟弟的ID。”
    没错，观众只能看到英雄头上的“社会我迟哥”, 根本不会知道玩这个英雄的人是谁。
    徐缓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也是哦，丢人也丢的是徐迟的人。”
    程荻道：“你弟弟叫徐迟？”
    徐缓：“是啊，你认识？”
    程荻：“不认识, 你家里人的名字真奇怪。”
    “为什么？”
    “你哥哥叫徐徐, 你叫徐缓, 你弟弟叫徐迟, 你们一家子就跟慢杠上了。”
    徐缓：“……”
    聊到这里，徐缓开始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这才是正常同学之间的交流。她本以为好久没有联系的他们会一直尬聊下去, 但是一聊起某一个话题来, 就像是从来没有断过通信的好友一样，会相互吐槽并丝毫不觉得不妥。
    想到这里徐缓浅笑：“你还记得我哥的名字。”
    “你哥当年是一中一霸，谁能不记得。”
    程荻坐在餐桌边，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垫。他有很多的话想和徐缓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但是不说他心里又憋得慌。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徐缓道：“你现在在西浦吗？”
    她说她弟弟打游戏被发现，那就意味着她和她弟弟现在是在一起的。她弟弟是住在西浦，她是不是现在也在西浦呢？
    徐缓道：“是啊，我现在住在我姑姑家，就是我高一时住的地方。”
    程荻心中一喜，但又强忍着不动声色道：“那你明天有空吗？我们明天晚上出来吃个饭，我请你。”
    他从来都没有约过女孩子出来吃饭，也不知道怎么说比较适合，只能生硬地用着和平时约好兄弟吃饭差不多的语气来约她。
    徐缓倒是没有想太多，“好啊，我们去哪吃？”
    程荻根本没研究过到底约女生去哪儿吃饭合适，虽然心里很慌，但强装镇定，“等我过会儿把地址告诉你吧。”
    嗯，掩饰得很完美。
    “好哒。”
    Nice！他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对了，我听说你打职业了？”
    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程荻对她会说这句话并没有感到意外，可上一秒还十分激动的他，一听到这话，心不自觉地就沉了下去。就像是中了800万的彩票，正高兴着，突然想起家里还欠了1000万的外债。
    他有些提不起劲，“你听说了呀。”
    徐缓笑道：“你最后还真的去打职业了，是不是已经有两亿迷妹了？”
    程荻稍稍愣了一下，又得瑟道：“那是，你不知道有多少妹子哭着喊着说要嫁给我。”
    徐缓轻轻一笑，只是她觉得程荻的语气不似从前那么爽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那你在职业联赛里叫什么？”
    徐缓没看过KPL，但也知道电竞圈里一般都只称呼选手的ID，不会太在意他本来的名字。
    程荻犹豫了一下，“cd。”
    徐缓：“cd？你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程荻：“嗯。”
    他曾经被某人一提醒，觉得游戏昵称和自己本来名字有联系也挺不错的。
    程荻心思在其他的地方，徐缓那里也传来了她家里人叫她吃饭的声音。她说了声要吃饭了，就先把语音给挂了。
    程荻对着徐缓萌萌哒的头像发了会儿呆，才默默退出微信，开始搜索起西浦市的美食。他在西浦生活了近二十年，大街小巷里说得出名号的餐馆他基本都吃过，可就算如此，他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请徐缓去哪家吃。
    影辰肚子饿得不行，终于从房间里出来觅食。他一出来就看见程荻坐在餐桌边认真地在搜索什么东西，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程荻没搭理他，闷着头继续抠手机。
    影辰咂了咂舌，先去厨房看有什么吃的。他进房间前程荻就在那里准备煮面了，现在已经煮好了吧。
    他到厨房一看，煤气灶上除了一个盛着已经快凉透的水的锅，其他什么都没有。
    影辰扯着嗓子冲程荻大喊：“卧槽，你刚刚不是在煮面的吗？面呢！”
    程荻眼皮子抬了一下：“我给吃了。”
    “那这台子上拆开的方便面是什么？”影辰举起拆开的面片。
    程荻不耐烦道：“你就自己煮一下。”
    影辰火了，“你这什么态度，你的好兄弟大过年的来你家做客，你不给客人点些好吃的好喝的就算了，还要客人亲自下厨房煮方便面吃，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程荻不屑地睃了他一眼，“你在宿舍不是挺爱吃泡面的么。”
    “那是在宿舍！”
    程荻搜了半天也不知道请吃什么好，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影辰一会儿，吓得影辰赶紧抱胸，“你想干嘛，你这个眼神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程荻抄起椅子下的坐垫往他脸上砸，“看上你个屁，劳资宇宙直男！”
    影辰接住坐垫满脸不相信：“宇宙直男也没见你交个女朋友。”
    程荻有事相求也不跟他计较这种无聊的嘲讽，“问你个事儿，你说请女孩子吃饭去哪儿吃比较好？”
    影辰依旧一脸不高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要请女孩子吃饭？”
    程荻清咳了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影辰噗嗤一声笑了，“你终于要对女粉丝下手了？”
    程荻嘴角抽了抽，恨不得给他一拳，“我是请我一个远房妹妹。”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远房妹妹，爸妈两边的亲戚都不联系，就当有吧。
    影辰神经大条也太深入想，“你看看你妹妹喜欢吃什么呗。”
    程荻：“我知道还来问你？”
    影辰：“你妹妹喜欢吃什么你都不知道？”
    程荻：“都说是远房了！”
    影辰无奈摊手：“那你妹妹平时和你聊的时候有跟你提过什么餐馆啊、吃的啊之类的吗？”
    程荻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提过。”
    他还记得徐缓之前说要请他吃必胜客，一直吃到中到安琪拉魔法小厨娘的皮肤为止。
    后来他签了俱乐部，魔法小厨娘的皮肤有段时间限时返场，他直接花788点券买了。
    影辰一拍桌：“那就去吃那家啊。”
    徐缓也没说过不喜欢吃必胜客，请她吃必胜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徐缓在饭桌上和家里人说明天晚上不在家吃，要和同学出去，徐爸徐妈没有细想，以为还是今天下午一起出去玩的黄弋，只是对她说：“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
    徐缓忙不迭地点头，徐迟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她又赶紧瞪了回去。
    吃完饭回到房间，手机上又多了好几条信息。
    cd：【我们明天晚上去吃必胜客吧。】
    mango：【你吃完饭了吗？方便语音吗？】
    mango是她的大学好友兼室友吴一芒，刚才她和程荻语音的时候有发过信息找她，但当时她回说要吃饭了，等吃过饭再说。
    吴一芒看起来好像挺急的样子，徐缓赶紧邀请她语音通话。
    没响多久吴一芒就接起了电话：“缓缓，我可想死你了。”
    徐缓嘿嘿笑着，“我也想你啊。”
    吴一芒：“你最近有空吗？有一单生意挺适合你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徐缓一怔，“一单生意？”
    吴一芒：“是啊，你画画不是很厉害么，正好我在游戏里有个朋友现在想搞直播，想要找人设计一个q版的卡通形象当头像，但是不认识靠谱的人。你微信头像就是你自己设计的吧，我发给我朋友看她觉得还不错，所以想问问你愿不愿帮她设计一个。”
    徐缓的头像确实是她根据自己的形象设计的卡通人物。她自从高考之后就重新拿起了画笔，一开始是临摹别人的作品，现在也开始自己创作发在lofter和微博上，虽然粉丝数不多，但数量也在慢慢地涨，在圈子里也算有了一丁点儿名气。
    徐缓道：“可以是可以，她是想要我根据她平时的形象画呢？还是指定一个形象？”
    吴一芒：“我也不太清楚，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吧，你们单独聊。”
    “好的。”
    吴一芒说着就推送了一个微信名片给她。徐缓想起什么又道：“一芒，你知不知道cd呀？”
    吴一芒平时很喜欢打王者荣耀，在一小时前还是她好友里天梯排名第一的最强王者20星，不过现在有了程荻，她应该就不是第一了。
    吴一芒没听明白：“cd？什么cd？你是说技能cd？”
    徐缓：“不是，是王者荣耀的职业选手，你听说过吗？”
    吴一芒哦了一声：“他啊，一般我们都叫他冷却，不怎么叫他cd的。”
    徐缓：“哦哦，这样呀。”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徐缓想了一会儿道：“我一个朋友跟他认识，你不是挺喜欢打王者荣耀的么，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毕竟她和程荻也不算特别熟，如果她到处和别人说自己和他认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
    吴一芒也没有怀疑：“这样啊，冷却还挺出名的，曾经辉煌过一阵子，可惜现在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