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海涛

    
    下午铃声刚响，李林超刚走进教室，立即唧唧喳喳地围过来一大群女生。
    “李林超，听说中午你跟对面那家拉面馆干上了？”
    “那是，俺中文系的男人不是吹的！”
    “听说人家放狗咬你啦？”
    “奸商啊！奸商！”
    “李林超，我们问你，好好的老板为甚么要放狗咬你，就不咬别人？”
    “这个么，我怎么知道。”
    “听说是你吃‘霸王餐’，是也不是？”
    “奶奶的，你别狗眼看人低，俺有的是钱，俺家就俺一个独子，俺一个月有五百。”
    “一个月五百，是不少了，你就现在拿个三十五十出来，请我们大伙吃‘串串香’，也算是证明是那个老板冤枉你，可不好？”
    “晚了，你找别人。”
    “为什么？”
    “俺要留着追女朋友。”
    “哟！”众人轰然大笑，何欢边笑边问：“帅哥，透个信儿，你要追谁？我也替你策划策划。”
    “校花。”众人听了，越发笑得前俯后仰，王春捏着黑板刷子就甩过来：“也不撒泡尿把自己瞧瞧。”
    “海萍才不是那样的势利小人，找男友只看外貌！俺有证明，藏獒最有灵性，海萍是个好女孩，不然为什么扎巴那么听海萍的话？”
    “这也太牵强了吧？这是什么逻辑啊？”
    “俺敢打包票海萍家里养过藏獒，要不她就是藏人，不然扎巴在她面前怎么那么温顺呢。”
    王春嗑着瓜子儿，听了这话逗得吐了何欢一裙子皮渣：“高原上倒也有这样的美女耶。”
    “哪里？”
    “敦煌啊！飞天。”
    众人一愣，全笑了。李林超不服气地说：“你们厉害，你们也去试试！”
    王月玲笑着说：“当然是你的‘梦中情人’厉害。帅哥，我问你，英雄追美女，你打算写情书还是送玫瑰？写情书本姑娘可以一条龙服务，每封只收十块钱，包你满意。”
    “送玫瑰。”
    “也行，本姑娘正好有当日收到的若干，五折给你。”
    “免了，俺有。”
    “哪里？”
    “未来湖。”
    未来湖边，小花园
    “哈哈，你以为你那位会偷，俺就不会偷？告诉你，俺偷过人的偷过神的偷过鬼的，还真没有偷过花儿草儿送漂亮女孩儿！嘿……这晴朗的天气，真是高兴，！咳，咳，既然本公子心情好，就哼两句吧。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花香让你陶醉……”
    李林超哼着歌儿，瞅着四下无人，熟练地翻过小花园边的铁栏护墙，一路小跑跑到玫瑰圃。时值夏末，气温稍降，各种颜色的玫瑰交相映衬，开得灿烂，格外耀眼。李林超一边看，一边找，喜得双手痒痒，此时不偷更待何时？这真是一个划算的行动，立即不管三七二十一，横七竖八折了一把。“还是老妈的眼光高，俺当初差一点就进了信息系，后怕呀，和尚班呀，中文系多好，不愁找不到老婆呀，还是老妈远见呀！看来以后要多听老妈的，保险不吃亏！”捧着花儿兴冲冲地往回走。哪知一回头，正好跟花下的一个人撞个满怀。没等李林超叫出来，那人急忙捂他的嘴巴，低声说：“别叫，是我海涛。”
    “吓死俺了，海涛，俺还以为白蝴蝶变人了，大白亮日的你穿得跟个‘白马王子’似的干什么。轻点，轻点，压坏了要赔。”花下的男生一脸阳光，两只明亮的眼睛溜溜地透着精神儿，正是海涛。海涛拉起他就走：“别看了，快走，好象护校队来了。”“护校队什么了不起，俺就是护校队的队长。哟，原来是同行啊——伙计，你偷的不赖呀，又大又艳，瞅瞅你的。”海涛不容分说，拉了他急忙奔向铁栏，海涛说：“你先拿着，我翻过去了接。”把花摔在他怀里，一翻身就溜出去了，李林超从铁栏缝里把花给他，抬脚也要翻，恰好一个保安从那边过来，李林超一只脚刚好搭出去，正好跟走过来的保安撞个正着，李林超心道：“坏了。”心一急，一使劲，“哧”地一声从铁栏上摔下来，结结实实地在草地里摔个狗啃屎。
    保安吓了一跳，问：“谁？”
    海涛赶紧背着手把花扔在旁边杂草堆里，侧身挡住视线。保安三十来岁，身材偏瘦小，下巴泛着青光，似乎刚刚剃过胡须，看起来并不比学校里的这些学生大多少。他先把周围望了半天，才眯起一只眼，慢吞吞地问：“做什么？”“捡球。”海涛说。“捡球？偷花的吧？湖边踢什么球，不怕掉下去淹死！”“真捡球，‘足球解决内部矛盾赛’，我是裁判。”“那个‘美女与野兽大PK’啊？”“对。”“嘿，”保安乐了，“后来谁赢了？等到今天也没有看到下半场，郁闷。”“他们私下和解了，男生认输，女生负责给男生打一个月午餐。”“啊……？就这样？”“是啊，那我们走了吧？”“不捡球呀？”“不要了，反正破，再买新的。”海涛拉了李林超就走。
    李林超哼哼唧唧，捂了屁股，死也不走。急得海涛悄悄说道：“花去外面买。再不走，贴你的检讨。”李林超哭丧着脸，只得说：“俺裤子破了。”海涛低头一看，果然从腚下至大腿间划出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大口子，无限风光顿现眼前。海涛刚想笑，忍住了：“要屁股就别要脸，再不走，来女生了我不管了。”
    保安也说：“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将你们当偷花的交到教导处去。”李林超一听，只好捂了屁股，贴着墙根慢慢往前走。
    好容易挪到未来湖边不远处的长廊，两人松了口气，在石凳上坐下，李林超正要说话，突然看见湖边的那棵老树下似乎有人影一晃，他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急忙捂了屁股泥鳅一样缩到走廊背后花丛里。
    “又怎么了？”
    “俺内急。”
    “那快走呀。”
    “你先走好不好？”
    “为什么？”
    “前面有女生，俺还是童子呢，俺的女朋友都还没有看过俺，给她先看了俺亏啊！”
    “啊！”
    海涛觉得好笑，刚要打趣他，突然脸色一正，说：“我看见了，好象是你们学校的校花海萍。”
    “啊！不会吧？”李林超伸长脖子仔细看看，脸更红了：“哎呀，怎么办？”
    “要不你就在这里躲着吧，她没有看见我们。”
    “她在这里来做什么？是不是王月玲她们告俺的状，她找俺算账来了？”
    “告你什么状？”
    “俺郁闷！”
    “听说你喜欢海萍，你摘花就是送她吗？”
    “好兄弟，千万不要跟她说，不然俺的形象全毁了。”
    “我倒想跟她说话，也得要有那个机会呀。”
    “俺严重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俺的女神绝不允许除俺之外的任何男人幻想。”李林超看着她从湖边走过去，慢慢地走远了，才捂着屁股从花下钻出来，急匆匆地要走，“俺不跟你说了，俺换裤子看热闹去了，你去不去？”
    “看什么热闹？”
    “你不是俺学校的，学潮呗，胡主任下来了，听说丽鑫大厦的老总也来了，好像是俺学校的赞助商，赞助了啥俺也不知道，搞不懂上面这些，全校都在图书馆开会。”
    “那我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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