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两个问题

    莲咽了咽口水，她望着眼前这个戴着镣铐的魁梧的男人，“炎拳”帕拉什，即便是一旁有着凯米撒，隔着铁栅栏，她还是感到有些紧张。
    她甚至还能想起当时皇宫火灾时，这个男人所造成的压迫感，如今哪怕是在监狱里，这种压迫感依旧没有减弱。
    身后的凯米撒抱着胳膊靠着墙，倒是丝毫看不出什么紧张，凯米撒毕竟已经不是凯米撒了，但莲依旧只是个弱女子。
    即便有些紧张，但莲还是得作为革命军的领袖对这个重要人物进行审讯。
    “你们竟然是一拨人啊……”帕拉什此刻也在盯着莲，当时火灾莲也在场，其实当时帕拉什的目标只有哈劳斯国王，但是恰巧当时莲和另一个蓝发小姑娘也在场，然后凯米撒闯了进来。
    “……咳！帕拉什，接下来我所问你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我会回答所有我能回答得上来的问题。”帕拉什戴着镣铐的双手自然的下垂着，很老实地弓着腰坐在凳子上。
    “你与‘暗’到底是什么关系？”
    “雇主与佣兵的关系，他们花钱请我杀人。”
    “‘暗’就没告诉你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杀哈劳斯国王？他们有没有跟你说明过？我们这边的消息是国王只是他们的棋子与傀儡，你难道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接了这桩任务吗？”
    “只要钱给够了，我什么人都可以杀，对我而言，这就是工作，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在别人给我工作的时候，我不怎么会去过问理由，活下去难道需要什么理由吗？”
    “好吧……”
    莲撇了撇嘴，她感到很难办，帕拉什这人的处世态度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杀人虽然是他的工作，但是除开工作，只要好好地活着，帕拉什不会骚扰人，但也不会帮助人，其实从这种人的口中是很难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因为他就在把自己当作一个工作者或者清道夫，很少去过问原因与理由。
    莲甚至从帕拉什的身上看到一点和无名初遇时当时无名的影子，那时候的无名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一旁的书记员一直在认真地记录着审讯的内容，凯米撒的视线很集中，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盯着帕拉什，反而也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可能依旧在为赛迦尔的事情困扰着。
    “那么……当时我记得你说，你走投无路了是吧？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走投无路，并逃到了我们这里呢？”
    “我一开始逃到这里，只是想借着革命军这块地避避风头，没有想到革命军的领头人是你，更没想到勇者是他。”帕拉什耸了耸肩，说着，把视线移到了凯米撒那里。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你想来我们这里避避风头？”
    “‘暗’在追杀我。”
    “追杀你？”莲皱了皱眉头，“怎么，你是掌握了他们什么底细了吗？”
    “我说了我只关心雇主交给我的报酬和工作本身，雇主的底细我从来不感兴趣。”
    “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大概是因为我的业务能力可能是他们需要的那种，据我所知，我的某位‘同行’好像做了件很出格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们很讨厌，似乎对‘暗’他们而言也不怎么喜欢。”
    帕拉什说着，又将视线移向了凯米撒，这句话也成功引起了凯米撒的注意，当然，凯米撒的视线中没有带着仇恨，只是无言地看着他。
    莲也知道帕拉什所指的事情是哪件事：“‘银面’莱德是你的同行，那你对他了解多少？或者说和他交情怎么样？”
    “我和他可没什么交情，那家伙让我恶心，那种事情应该也只有他那种人能做到了，能把他称作‘同行’，对我而言已经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了。”帕拉什的回答很干脆。
    “呼——”
    莲扶了扶额头，长谈了口气，很明显，帕拉什从皇宫事件开始，自始至终只是“暗”的一个工具，虽然帕拉什很配合，但也没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情报。
    “之前‘暗’不是给过你工作的吗？为什么他们想再把工作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拒绝他们？”这时靠在墙上的凯米撒发问了。
    “一开始我确实认为‘暗’还是挺有趣的，其好坏先不谈，能够让那么多人获得信仰与目标就很厉害，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想法，因为他们附加了条件。”
    “什么条件？”
    “他们说假如我答应了他们，就会让我变强，这让我感到受到了冒犯。”
    “作为一个杀手，获得变强的机会难道不好吗？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莱德死的时候是lv100。”
    “可他还是死了，不是吗？”帕拉什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我不相信别人给我的强大，这一直都是我的信条，就算我不是个杀手，是个士兵或者冒险者，这也是我所坚信的信条。”
    “哼，有趣，杀手还有这样的。”凯米撒轻哼了一句，别过脸，便没有再吭声了。
    莲处在两个战斗力极高的两人中间感到有些难受，但是很明显，对于帕拉什的审问，该问的话他们都已经问完了，帕拉什也很配合，并没有什么试图撒谎的迹象。
    于是莲一边示意一旁的书记员可以停止工作了，一边站了起来，双手轻扶这桌子，严肃地看着帕拉什。
    “‘炎拳’莱恩·帕拉什，你应该也知道你的称号代表着什么，现在你落入到了我们的手里，你也应该清楚，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帕拉什面色平静：“我对此是抱有觉悟的，大可不必跟我说什么客套话。”
    “迫于形势以及我们革命军现在的首要目标，我们会先对你施行无限期的关押，等到我们彻底推翻西恩帝国，届时我们会专门为你空出一段时间，细数你的罪过。”
    “悉听尊便。”帕拉什微闭双眼，轻点了下头。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卫兵！”
    “是！”
    “把‘炎拳’带下去，关押至特殊牢房！”
    “是！”
    “等等。”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帕拉什？”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这位勇者。”帕拉什抬起双眼，看向了凯米撒。
    凯米撒听到帕拉什的话，站直了身体，缓缓走到帕拉什的面前，正视着他：“你有什么想问的？”
    “你为什么想要做勇者？”帕拉什说着，瞥了眼凯米撒右手的纹章，“是因为这个纹章吗？”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要拯救大家，魔王、异端、恶派，都是我要铲除的对象。”
    “是吗……”帕拉什看着凯米撒双眼燃烧的火焰，尽管火焰依旧展现着坚不可摧的力量与热度，却也如风中残烛一般凋零，这是一抹有趣的火焰，“当时城门外，你对我说的话，我还记得些。”
    “问你两个问题吧，不知道会不会对你的愤怒有所帮助。”说出这句话，帕拉什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了。
    “知道我为什么成为一个杀手吗？”
    “如果勇者是拯救所有人的那个人，那谁来拯救勇者呢？”
    凯米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甚至都没来及回答帕拉什这两个问题，帕拉什就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砰！”
    带着金属的碰撞声，监狱的铁门，在凯米撒的注视下，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