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天苦寒庵大姐处传来消息,说大姐前两日吃错了东西,上腹下泻病的严重。询问可是要将大姐接回侯府养病?”
“这才去了苦寒庵几天,人就病了,她这是故意病给我看。”老夫人更加认定容玥心急深沉,哪里会生出怜悯之心,“侯府本就不安宁,她既然病了,就好好在苦寒庵养着,命人请个大夫送些药材去苦寒庵。”
苦寒庵内,容玥憔悴着脸,左顾右盼却等来了这一句话。
“祖母,她真的这样说?”
“大姐,老夫人心里头挂念着你,怕您来回路上颠簸,加重了病情。特地命奴才带来了大夫给您看病,老夫人让您在苦寒庵安安心心的养病。”婆子将老夫人的原话,尽量说的中听一些。
可容玥依旧听出了其中的冷意,她是被彻底放逐到了苦寒庵。
容玥心不断下沉,若是继续待在苦寒庵的,她不敢想象会遭遇什么?
苦寒庵条件清苦,白日里不止要做活念经,一日三餐饭菜更是连入口都谈不上。
短短几日的功夫,整个人都轻减了三分。
哪怕在侯府,日子最艰辛的时候,容玥也未曾吃过这般苦。
就在昨日,她受不了这份罪,一怒之下打翻了饭菜。结果被庵里面的野猫吃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那野猫就得躺在地上哀嚎,没有两声就死透了。
这绝对是有人想要害她的性命!
一次不成,肯定会有第二次,容玥哪里还敢留在苦寒庵等死。
今日天一亮就命人送消息回府,没有想到老愚婆这么狠心肠。
“如今天色不早了,晚上山上的路难走,若是出事了就不好了,不如明日在回侯府。www.luanhen.com
”
容玥从侯府送来的东西中的,挑了些赏给三人。
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一个车夫,三人见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得了赏赐,便也留在苦寒庵住一晚上。
用晚膳时,容玥是吓出了毛病。
“这位嬷嬷你们二人也一起坐下用膳吧,庵里不讲究那些规矩,都是一些素菜,我吃不完,你们多用一些。”
容玥将碗里的米饭拨给婆子,饭桌上青菜、萝卜、豆腐,也一一夹给了婆子。
“哪能够劳累大姐动手。”婆子推辞不过,心里面更多的是高兴。她就一个粗使婆子,吆来喝去惯了,哪里当得上一句嬷嬷,今日更是被大姐礼待,莫名的荣耀。
“多谢大姐。”婆子喜滋滋的将东西一一吃了。
容玥这才拨动着碗里面的米粒,哪怕在饿,却没有什么胃口。
转而看向一侧的丫鬟,很是温柔的问话,“你叫荷,你母亲是祖母院里面的管事嬷嬷?”
荷颇有一份自傲,“回姐的话,奴婢的母亲,是厨房的管事。奴婢的祖母春嬷嬷,在荣安堂服侍老夫人。”
容玥一愣,随即更加的亲热,“我说看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春嬷嬷家的。庵里晚上冷,隔壁几间房子也没来得及收拾,不如今日就住在我房内?”
春嬷嬷在老夫人跟前得脸,荷哪怕是一个丫鬟,在侯府也没有奴才敢欺负她。
如今更是被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姐讨好着,格外满足她的虚荣心。
“多谢大姐。”回侯府之后,若是情况允许,她会在祖母面前帮大姐说好话的。
原本伺候容玥的田嬷嬷,心里面不得劲。她随大姐来苦寒庵,伺候了这么些日子,大姐没有一个好脸色。反倒是对,今日来送东西的两人的,放下身段处处讨好。
夜晚,容玥拥着被子,睁着眼睛,惊恐的不敢入睡。
房内长时间无人居住,带着一股霉味,被子更是有一股潮味。
每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容玥空着脑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想到侯府里面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现在仿佛是一场梦,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后悔了,若是她不对付容华,是不是日子就不会艰难。若是不苦心孤诣的算计容钰,就不会被她赶出侯府。
如今更是因为命悬一线煎熬的夜不能寐。
月光下,窗外闪过一道拉长的影子,容玥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砰砰砰,心跳声格外的响亮。
隔壁房内,传来轻微的声响。
夜晚太静,每一声如同在容玥耳边放大了数十倍。
容玥流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她万分惊恐,害怕那一道人影进入房间。
从来没有那一刻,像今晚这样漫长。
容玥一动不动,麻木的已经失去了知觉。
天色渐亮,这才觉得恍若重生。
“姐今日气色不好,是不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不如回去在眠片刻。”田嬷嬷关怀的问道。
容玥摇了摇头,手里捧着粥碗有些发烫,心里面却是一片冰冷。
“荷这丫头,早上还得赶着回侯府,怎么现在还不见起身。丫鬟的身子,还真把自己当姐了。”昨日一同前来的婆子,嘟囔两句在抱怨。“我得赶快去催一催。”
容玥整个人心神不宁,手一抖,热粥不心烫到了手。
“嘶~~”这才回过神来,“嬷嬷,我同你一块去吧。”
“吱啊”木门转轴发出的声音,嬷嬷还在碎碎念,这个懒丫头。
一道人影穿着内衣,散着头发,垂直悬挂在房梁之上,就这么冷不丁的投入眼帘。
“啊!婆子大声惊叫,“荷,荷上吊了!”
容玥惨白着脸,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打颤。
荷死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成心要害死荷的!
苦寒庵的尼姑来的很快,将人放下来的时候,尸体早已经凉透僵硬了。
不经意间掀开衣裳,一片青紫,显然被人轻薄过。
尼姑们气的脸色铁青。苦寒庵里皆是女眷,她们认定荷行事不洁,特意来此处上吊,抹黑苦寒庵一片净土。
“怎么会这样?荷你为什么要想不开。”粗使婆子没有主见只知道哭,荷可是春嬷嬷家的姑娘,跟自己一道来苦寒庵,出了事情,死的不明不白,回去之后春嬷嬷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那一道道青紫的痕迹,看的容玥如坠冰窖,通体发寒。
荷脖子后面,有一道瘀痕。她知道,荷是被勒死之后,在装成上吊自尽。
若昨晚不是荷,今日这般不清不白惨死的人就会死她,死后都背这污名。
容玥双眼流露出浓郁的恨意,究竟是谁?这么恨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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