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族自恃有些神族的小秘法便看不起这看不起那,这我是知道的。www.6zzw.com
可现在也不知怎么的,我却情愿了自己不知道。
我脚下没来由地一软,险些站立不住。
文昌星赶忙地拉住我说道:“两眼涣散脚下虚浮,你这是怎么了?”
我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被盯上了。”
文昌星一时没反应过来:“谁被盯上了?”
我道:“越王爷,杨乞,帝君的那抹走火入魔的神识,被老天爷给盯上了。”
文昌星紧扶着我,手上劲道大得好像要把我死死捆缚在原地,他轻声道:“他本就是帝君神识,灵法登天化境,若是起了杀心,被老天给盯上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我急急地问道:“还有得解吗?”
文昌星缓缓摇了摇头,说出的话跟凿子似得一敲一打就直接给刻在了我的心里头:“行差踏错万劫不复,放下屠刀却能立定成佛,老天从不给予善人宽宥的机会。”
那指引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过来寻我俩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给两位备下的房间就在前头了,两位还请随我来吧。”
文昌星看了我一眼,言语直接进了我的脑子里,他似乎是施了一点术法,让我狂躁的心情一下子就淡然下来,他道:“咱们先走,万不能被其他人给瞧见。”
我晓得其中的道理,稳了稳心神,对着那指引高贵冷艳道:“前头带路。”
指引察言观色,一早就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妥当,一溜低头,连忙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在前头带路,走着不搁全掌,恨不得垫着脚尖来一点一点地挪。文昌星怕是个长袖善舞的书生,他眼睛一扫便看出了指引的小心思,不知从身子哪处掏出了个折扇来,十一月的天气,还硬是装风流地摇扇,我在旁边冻的哆嗦,只觉得鼻尖的呼啸的北风像是卷着雪花儿沁入心肺里了。
文昌星把身子半弯,脑袋也凑到了我的跟前,看着像是与我嬉笑道:“了不得了不得,到底是我出身小门小户,今儿在比武场周围一见,可算是瞧见能人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前头的指引一眼,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道:“怎么着都没个正经模样,说什么比武场,此乃圣女摆出的尊盘古典。”
指引也悄悄地回头觑了我一眼,眼神里的认同明晃晃闪耀,跟黑夜无月的星星似得。
文昌星道:“家里头也就你最为古板,逮着我哪个错处便要死命地说道下去,半分情面都不留人的。”
我回道:“咱们兄弟情谊深厚得紧,哪里是一句两句的膈应能打散得了的。”
文昌星啪得一声,把描金折扇朝着手心一和,朗笑道:“要说你这张破嘴,也倒还是有可取的地儿,就比如我们接了英雄令上山来的时候,碰到的那个满脸红道道的恶人,啧啧啧,真是长得越丑手段越狠。”
我拿着眼神怒瞪他:这话说得可有点过分了。
文昌星丝毫不理会我的警告,甚至还勾起唇角悠悠地笑了两声,又继续道:“你说咱们圣族怎么还会有这样”
前头指引总算是忍不住地出声加入了话题道:“两位也瞧见过那满脸红纹的,长相倒是妖艳得不行的仙友?”
我一愣,待到捕捉到文昌星与我投来的得意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激将着套话呢!我也实在是心头酸涩,越王爷还真是耿直,我说了让他以后摘掉面具生活,他还真应下这句话了。
我倒宁愿是他应下的是我下一个的要求。
许是我愣神的时间太长久了,文昌星哼了两声,硬是把自己中通的干净喉咙给咔出两声浓痰的沙哑,他直接大声叱怒我道:“又来了又来了,天天日日夜夜动不动地就发呆,怨不得都说你跟个娘们似得。”
我也不屑理他,由得他自顾自地扮演自己话本子里的角色,只是扭过脸,摆上一张气愤又抱怨的神色与指引说道:“说来可气,那丑陋怪人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只一位地好战,在山下头遇上了咱们兄弟二人,狭路相逢竟是要打一场才让给过,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指引道:“这面上有红痕的丑陋怪人我也听说了,是在西边那一组里的,自他站立,方圆十尺全被他打趴下了,这事儿都给捅到上头的圣女耳朵里了,可圣女不知在做什么打算,硬是放着不肯理会。”
我一愣,这不肯理会的态度就很是奇了怪了,是故意地不去理会呢,还是说本就是计划好了的不能理会?
我接着道:“说来惭愧,我兄弟两不过百招的功夫,便败在了他的手底下,而那怪人也是心高气傲,见咱们兄弟败了,便鼻孔朝天地直接错身走了过去,连名姓都没有留下。”
指引果然依着我的话说道:“听说是个姓杨的。”
我一愣,大齐国姓竟然敢明面上开诚布公,看来是丝毫不怕泄漏身份,有恃无恐啊。
指引接着说道:“名字叫做杨小乞。”
我:“”
若说之前还因为他的明目张胆而气愤三分,听了这名字我便只剩下哭笑不得了——他不光是有恃无恐,还懒。
这名字报到了小唐邹氏的耳朵里,小唐邹氏那种谨慎的性格又哪里回不起疑心?那既然双方一个正面杠一个背地允,那就不管我这个局外人什么事儿了。
文昌星是个嘴贱的,他仔仔细细地端量了一下我的面色,忽然鼻子一皱,与我嬉笑道:“这是哪家的醋坛子给打翻了,酸得真刺鼻。”
好像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我脑子里得到这认知的时候,心口像是灌进了一**老陈醋,光是那散出的味,闻上两分都能倒了后槽牙。
被他直接给点名了出去,我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只得横斜了他一眼,骂道:“自重。”
文昌星:“真冤枉。”
我懒得再接话。
指引总算是颤颤巍巍地完成了这个压在身上的重担任务,把我和文昌星带到了一个装饰典雅,人烟稀少的边角小院子里,那里头并排了两间房,他像是畏惧里头东西似得,把我俩带到了房门口,鞠了一躬便脚底抹油飞快地溜了去,留下我和文昌星面面相觑。
文昌星道:“如若不是我两太可怖,就是这房子里有什么东西了。”
我道:“铁定是这房子里有什么东西。”
文昌星挡在我面前,直接伸手一推便把门给推开了,里头是一见摆设很简单的小屋子,左右两边靠墙贴了两张小榻,中间摆着一张四方桌并着四长条小板凳,布置得朴素大方。文昌星已经受封仙身,自然是百无禁忌,他径直地走进去逛了一圈,然后出门摇摇头与我道:“不是这里。”
我放下了心:“那我要睡觉了。”
文昌星却好像是故意逗我似得,藏了半句话现在才说出口道:“应该是对面房子里的问题。”
我顺着他的提点把眼神顺了过去,皱眉道:“对面房子里?”
说巧也是真的巧,我和文昌星两人四只眼睛同时关注着对面这栋房子时候,这房子正对着我们的那扇窗户居然慢悠悠地自己开了,无风自动本就略显诡异,问题是这无风自动的窗户后面还是黑黢黢深渊似得暗黑,这种明知有什么却不知是什么的无措实在是让人难过,哪怕晓得身旁站着一个神仙,想也能蹭蹭他的百无禁忌,可内心逐渐泛滥起的恐惧却是一点都克制不住。
在这般诡谲的情景之下,文昌星却忽然动了动鼻子,不满地嘟囔道:“真臭。”
我:“啊?”
那黑黢黢的窗口却忽然显现出了一幅妖艳的美人面,可惜那美人柳眉倒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骂道:“谁?谁说了臭字!”
居然是狐修美人砚是。
如今的战局可不是我能插手的,于是我后退一步,文昌星也无所畏惧地踏前了一步,他道:“我说的。”
美人死咬贝齿,颤得腮边的肌肉都若隐若现地蹦跶:“你说的,你说的好好好,你再说一遍。“
我想着狐修在非人族可算是老牌八部之一,血脉纯正的狠角色,瞧着刚刚指引的态度都能看出来,我抽着嘴角拉了拉文昌星的衣角,不想文昌星半点都没理会我“以退为进”的意图,反倒是带着我更跨前了一步道:“我说的,真臭。”
砚是连带着额上的青筋还跳了两下,“你说的,你说的,你说的还真对?”
我:“”
砚是还居然有点夸奖意思:“你哪个部的,鼻子挺灵啊。”
文昌星道:“我已经混杂得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部的了,不过长年累月地和自己兄弟在深山老林里修炼,此番接了尊盘古典的英雄令,这才赶忙着下山来。”
砚是的关注点不在尊盘古典上头,他喃喃地咀嚼了”兄弟“这两字好长一遭,眼珠子一错就瞧见了我。和他眼神对上时候,我的心头砰砰地狠跳了两下,就担心了他一不小心认出我来。
文昌星千算万化,怕是也没想到我和这位狐修砚是原来就是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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