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定言

    尖沙咀，咖啡馆。
    “唐朝饮食集团前董事长史蒂芬·周下落不明。”陈戎笑了起来，终于找到那家伙了，转世食神，等了十几年才冒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记得电影的结局，观音菩萨可是都出场了，难道那时神佛会回归？
    陈戎若有所思的望着报纸上一副小人得志笑容的史蒂芬·周，如果真的卡在今年神佛回归，那还在和九州结界较劲的耶和华就完全不需要担心。
    可食神在转世之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定要来救我’与‘被那疯婆娘得逞’，拼凑起来怪怪的。
    整个电影食神本身就是食神归位的故事，领悟道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过程最终就诠释了一句经典的废话——
    只要用心，人人都是食神。
    这种废话是老少咸宜的，放在电影里是非常合适的，讨好了观众又说了一个千古颠扑不破的废话。
    当然，究其根本，还是一句废话，杠精一点说，有些人再怎么用心做出来的饭菜还是不好吃，或者说，不够好吃。
    无论哪行认认真真去花时间学，总是可以的，真想要做到好，必然需要一定的天赋，只是大多数人都走不到需要拼天赋的阶段。
    在抛开电影，只讨论故事剧情内逻辑的情况下，这句话根本就是极为不走心的敷衍之语，堂堂天庭食神，做菜闪闪发光能让人痛哭流涕的食神，做出来的菜让玉皇大帝等一众神仙都忘不了，仅仅只是用心？
    别开玩笑了。
    食神转世的史蒂芬·周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在武功、厨艺上面超过学了半辈子的唐牛，这就是天赋啊。
    废话之所以是废话，就是因为它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可放在现实的冷酷规则下，是纯粹的错误。
    “好久不见。”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坐到陈戎的对面。
    “好久不见。”陈戎把杂志放下，笑道：“怎么徐寻大作家来见我还需要戴墨镜？”
    “还是叫我定言吧。”定言摘下墨镜，脸上挂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无奈地说道：“你知道徐寻这个笔名是当年和他一起取的。”
    他，是定言的前男友，俩人八年前分手，定言还一气之下打掉了自己怀着的孩子，一直到现在，定言都还单身，因为她始终没有走出这段阴影。
    根本原因就是她那本爆火的言情小说，那小说就是以他们两个为蓝本写出来的故事，她现在的名声、金钱，吃穿住用全部都和小说有关系，所以她没办法放下，也割舍不了。
    “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陈戎看她满脸萎靡，不止是黑眼圈，脸颊削瘦、发质干枯、眼神毫无光泽，看起来和街边的疯婆子差不多。
    定言招呼服务员要了杯咖啡，然后道：“我最近在准备一本新的灵异小说，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灵异小说？”陈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定言真的愿意跳出舒适圈，至于那些奇怪的事情，无外乎也就是撞鬼之类的事情，并不新鲜，也很好解决。
    定言揉着鼻梁两侧的四白穴缓解眼睛的压力，平静道：“已经八年了，该放下的。”
    陈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实话对他来说这十几年都感觉好像是昨天一般，经过这段日子的游历，他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一个货真价实的长生种，融入到神仙的时间观念之中。
    “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可以去蒋天机。”陈戎指了指杂志封面上看起来很是稳重的中年男人，上面写的可是什么风水天师、独断阴阳，吹嘘的嘛，不谈了，不过总归是自己的徒弟，对付对付鬼怪之事还是轻松。
    “哈？”定言有些惊讶，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无神论者，对于鬼怪之说完全不相信，哪怕是最近身上发生了些怪事，她也只是怀疑自己疑神疑鬼加上长期研究灵异资料精神状态出现问题。
    以前和陈戎讨论时下的科学发展前景时，陈戎可是说的头头是道，就跟真的看过一样，描绘了一个令人恨不得当即前往的便利社会，现在没想到他竟然相信鬼神之说——
    “你不是……”
    “科学和鬼神并不冲突。”陈戎笑着敲了敲桌子，“科学是认识宇宙的实践方法，简单明白的说，叫公式化的知识，鬼神不也是知识吗？”
    “停停停，说不过你。”定言连声求饶，她是个典型的文学女人，对于什么理论啊、科学啊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以前喜欢爱情，自从发生了分手、打胎的惨痛故事后，现在正在谋求转型，可千转万转，也绝不会转到科学上面去。
    “再说了，就算我想找，可人家蒋天师也不会见我啊。”定言理直气壮地说着，她平日里看是看了不少八卦周刊、新闻报道，整个港岛蒋天机都是出了名的灵验，她虽然不信，可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混的比她好得多，她一本言情书哪能吃一辈子，这八年来的蹉跎、挥霍，身上剩下的钱也就只够她再坐吃山空个几年，要不然她也不会幡然醒悟想要谋求转型了。
    “这名片拿着去找他，他一定会见你的。”陈戎把自己之前开店时留下的名片摸出来一张滑过去，“我与他有几分交情，你过去，我担保你连一分钱都不用花。”
    “哟，陈氏风水，陈大师，捉鬼降妖，祛邪驱魔……”定言端着名片念起上次印着的鎏金字样，念完后放下手，似笑非笑道：“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是个大师了？快说，你这个陈氏风水在什么地方开的店？”
    她和陈戎相熟十年，自然是知道陈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坑骗她，可陈氏风水陈大师就真的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千方百计的寻找各类灵异资料，原来大师就在身边.jpg。
    “年轻时不懂事，随便混混。”陈戎轻描淡写地回应，他并非喜欢话当年之人。
    “啧啧啧”定言一副重新认识你了的表情看着陈戎，道：“既然你和那蒋天师有点交情，也是个陈大师，那为什么不你来给我驱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