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路 第十九章 挖坑

    
    听见船票两个字，沃克大叔神色一凛，对着豪格问道：“是约克城？”听见船票两个字，沃克大叔神色一凛，对着豪格问道：“是约克城？”
    豪格神色平常的说道：“嗯，但不是现在，也不会是我们主攻，我们最多打打下手，但几张船票还是可以分到的。”
    “嗯，明白了，到时候算我一份。”豪格大叔来了兴趣追问道：“你对这事也有兴趣？”
    “我想让月生参加下，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他自己争取的!~”大叔面色入常的说。
    豪格大叔面色一呆，有些张口结舌的说道：“没有这个必要吧，那可不是玩游戏哈！~”
    “有些事情早晚要经历的，不在乎年纪大小。”大叔回眸看了看正在啃卤肉的我，平静的说道：“拾荒行者不也用命在搏吗？没有谁的命就金贵！~若命薄如纸，也算少受世间苦楚。若命不该绝，这就是他冲天之基。所以我在想既然是在搏命为啥不搏大点呢？”
    豪格大叔讪讪一笑，不再追问。岔开话题说起了他们和野狼帮前段时间的争斗，这话题一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那天如果打败的野狼帮的过程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出来。最后将野狼帮四帮主银狼俘虏了，并用他换取了垃圾山的安宁。“那一日故意放回一人回去报信，让野狼帮知道他们四当家的被俘虏了，派个管事的来赎人。你猜怎么着？”火狼叔对我问道.
    我有些懵逼，你们聊的好好的，突然问我一句，我真有点接不上来。只好摇摇头表示想象不出来。
    火狼叔也没有卖关子，直接继续说道：“没曾想野狼帮的大当家的，直接单刀赴会。到了垃圾山根本没把对着他的枪口当回事情，挑明来意找我们老大单独聊了将近有4个小时。谈完潇洒的转身离去。真是个人物！~”
    其它叔叔们也接口称赞其人胆气、谈吐气质。一场宵夜，宾主尽欢。散场之后，大叔和豪格坐在大厅门口的石阶上，望着月光映照下轮廓模糊的垃圾山，抽着烟聊着什么，我实在太困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次睡的很深也很香，连谁将我弄到楼上睡的的都不知道。当我醒来时，豪格大叔已将我们需要的物资准备妥当。我见他与沃克大叔正站在院子里聊天，我就径直走过去。
    豪格见我走过来，说道：“醒了？最近是不是累狠了吧！~昨晚睡的可够深沉的。”
    “嗯，昨晚睡的真香。”“你要是喜欢这里，要不以后就留在这里吧，叔带你吃好的、喝好的。”豪格大叔微笑打趣道。
    “谢谢，豪格大叔的好意，我还是更喜欢跟在沃克大叔身边。”我向大叔那边靠了靠。沃克大叔摸着我的头道：“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你们留下吃过午饭在走吧，不差这点时间，我已经让厨娘都准备好了。”
    “豪格，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和月生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不能在耽搁了，等下次来我们在一起好好喝一场。”
    大叔说话的同时，将两大包物资扛在肩头。“好吧，那我也不勉强你们留下。”见状豪格预言又止，摇了摇头没有在言语什么，将我们送到垃圾山外，叮嘱我们道：“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我”
    “嗯，你就送到这里吧，以后我们会定期回来的。至于跟你说的事情，你准备好了记得提前给我说下！~”
    “嗯，我知道，不会这么快，但也就应该是这两年内事情。”
    大叔点点头，带着我坐上机车，我朝豪格大叔挥挥手，再见。
    “保重”
    “大叔你也保重啊”沃克大叔启动机车缓缓驶离垃圾山，我回头看着豪格大叔还是像上次一样站在路边目送着我们离开，但这次身姿挺拔了许多。
    我们经过两天行驶，又回到了我们最先的地方。
    火星村
    物是人非，往昔热闹的景象已经不在了，到处是断壁残垣和星星点点的白骨。不知道这些白骨里面有没有村长、大娃、二娃、小株、娟子、黑妹、大牙····~他们的。曾经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不知何时我已经泪流满面，将脸埋在大叔后背无声的痛哭。大叔没有停车，也没有管坐在后座哭泣的我，驾驶着机车绕着村子跑了一圈，见沙虫早已退却。才缓缓驶进村子，村里已然是一片废墟。
    回到原先居住的小院子，院子里只剩下一堵墙还在。其它的都已经倒塌碎裂开来，细碎之下找不出一处完整的地方。
    “我们先在这里将帐篷支起来”我们将车挺好，放在一个随时可以出发的位子。将帐篷支起来，将车上的一些生活用品搬进去。
    开始去将散落各地的碎骨片一块，一粒，一把收集起来。准备埋起来，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回到村子见此情景，我和大叔的内心都很沉重和悲伤。
    村里人都很勤劳、很善良。却突遇如此之大的变故，除了我和大叔逃出来了，是否有其他人逃出来了至今仍未可知。
    我也渐渐明白大叔的用心良苦，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不公平，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可奈何。想要安身立命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弱小的人有些事情根本不由得你选择。只有自身强大的人才能突破枷锁，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从村子出来至今，一直颠沛漂泊，居无定所，这就是弱小的代价。不能怪世界的不公平，反而世界是公平的。就如那晚豪格大叔酒后的一句话：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有~那日后也是要还的。
    “大叔，我要变强”我看着手捧着的细碎白骨，对着大叔道。
    “想变强？”大叔重复了一句。
    紧接着说道：“想要变的强大，先从第一步开始，任何事情靠自己”大叔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腰，异常郑重的对我说道：“就现在你独自挖一个可以容纳村里所有人尸骨的坑，好好安葬他们，如果你觉的不可能，你不行，那就不要说什么变强大的傻话了。以后你就呆着这个小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吧！~”
    没待我回答，大叔很自然将后背插着的小铲子摘下丢在我脚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目送着他离去，没有张嘴去喊他。我默默的拾起小铲子，这次我很坚定，我没有想其他的，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拖延。
    一铲子，一铲子的刨这土，心里估算这白骨数量，计算着需要挖着土。想了一会儿，我发现不知道要挖多深，也计算不出来，反正就是很深很大就对了。
    当挖了一个浅坑出来，我休息了会。此时已经月上树梢头了，我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其实有想着挖地好累，要不~回去吧。我甩了甩头，将这些想法甩出去。我也在此时发现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已经回不到几个月前了，再也不会蜗居在这个小小村子里过一辈子了。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挖，渐渐的我休息次数，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的我不知道的挖到哪里了，挖的怎么样了。疲惫至极的我，嘴里念叨着还不够深，还不够大，整个人如机械般的一铲子一铲子的挖着，直到体力透支，一头栽倒在坑里。
    我趴在坑里，喘着好一会粗气，我才挣扎着翻了个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挖了有我俩人高的大坑。
    我笑了，是胜利的喜悦，是完成一件艰难事情的兴奋。头顶也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点点光亮缓慢的接近坑边。
    是大叔来了，只见大叔站在坑边，看着自己带来的手电筒道：“知道吗？人这一生会犯很多错误，而且是在你意向不到的时间，地点。莫名其妙、突然而至，就像你现在一样，我让你挖坑，没让你把自己陷在坑里。”
    大叔的话，像是一柄重锤敲在我的心间。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笑容也随之凝固在脸上~
    耳边又传来大叔话语：“但犯错不可怕，如果你能自己从这个坑里爬出来，那么这就不是错误了。你以后会犯很多错，遇到很多很坑的事情，谁能帮你几次，只有你自己才爬出来。”
    大叔面无表情的蹲下盯着我眼睛说：“不过现在我可以帮你拉出来，但只有这一次咯！~”
    “大叔太晚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只是在欣赏好久没见到的星空，这么个小坑我一会儿就上去了。”我这次很坦然，也没有害怕，更没有担心什么。其实我想的很简单，如果这点小坑，我都爬不上去，就将我埋在这里吧！~
    大叔站起身畅快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饭。”
    我拼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强撑着站起来，我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亮，不知道距离大叔给我送早饭还有多久时间，我只知道我没有时间休息恢复体力了。汗水沁湿了整个鞋底，一只鞋脱胶让我险些滑倒，我脱下鞋子靠向坑壁，将十根手指深深的扣入坑壁内用劲，抬起右脚，用大脚趾在坑壁上一点一滴的扣出一条小坑，借力往上爬。
    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爬上去，也不去想用什么办法往上爬，仅凭着最原始的本能去爬，去做，去拼。
    第一次没抓紧跌落，第两次脚没有踩稳滑落，第三次脱力摔落~我也不记得我摔落了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喘着粗气，想着算了吧，就这样躺在坑底等大叔早上来接我吧。
    只要有这些退缩的想法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就咬着牙挪到坑壁下，用可能是最笨的办法也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一点点的向上攀爬。有时间想着退缩，说明我还有力气爬！~
    两只脚的大脚趾已经没有知觉了，我就用大脚趾抵在沙坑上，用脚踝旋转一点一点在坑壁上刨出一个落脚的浅坑，借力向上爬。
    左脚固定住，右脚上，右手抓紧，左手上。我浑身用劲，实在挪不动，就歇一会，在用劲网上挪，挪不动在歇息一会在使劲往上挪，抓紧一处歇一下，踩紧一块，向上登一步。
    当我爬上坑边，就看见一双大脚站立在那里，我仰头看去，是大叔欣慰的笑容，我说话，却发下嗓子哑，发出的声音很轻，也不清楚。我硬提一口气，嘶吼出声：“我做到了！~”我听见大叔又连说了三个好，一声比一声高。
    我还没有完全爬上来，大叔没有去扶我，我也没有停下等他扶我。我咬着牙，重复着这一夜已经非常熟练的动作，抓紧扣住，踩紧往上登一步，直到我完全爬出坑。翻滚着躺倒在坑边沿。
    我的记忆就停留在，大叔抱起我说道：“走，我们去吃早饭了。”我便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