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晚安，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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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和谐的午餐在双方斯文的用餐下结束。
    齐文翰结完账，对着半夏说：“走吧，一起回einekatze。”
    半夏起身，说：“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开车过去。”又补充道：“我的画稿在家里，我得先回家一趟。”
    齐文翰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说：“一起吧，盛小姐应该把车开走了。”
    半夏回忆了一下，想起盛夏走前对她挥了挥手，手中确实有一把车钥匙。说：“那好吧，麻烦你了。”
    “没关系，顺路而已。”齐文翰先行转身离开。
    半夏见此，忙追了上去。
    二人先到半夏家里拿了画稿，才到达咖啡馆。齐文翰笑着指了指咖啡厅的一个角落，说：“去吧，你的专属角落。”
    半夏看着她经常坐的地方，明显又被装饰了一番，放置的几株绿竹使这个角落更加隐蔽而幽静，卡座的沙发上除了平时放置的抱枕外竟多了几只玩偶，抬眼看到钉在墙上的书架上，也多出了几本美术用书。
    半夏看着这些情景不禁有些呆滞。
    齐文翰看着如此的半夏，说：“平时朋友也常来，就给他们专门留了一个位置。”
    半夏转过身，说：“你对朋友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我去给你准备咖啡。不过，今天你可能要等得久一点儿了。”齐文翰解释道：“我得准备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我先去画画了。”
    半夏坐下，稳了稳心神，才拿出画稿认真修改了起来。
    齐文翰回到前台，慢慢调制起咖啡。
    齐文翰手中的动作不停歇，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了让这个女孩有更好的画画环境而重新装修了那个隐蔽的卡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她。真的完全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粉丝么？如若真的只是因为这个，那他的粉丝那么多，为何别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呢？为什么偏偏她是个意外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他看过朋友们是如何为了一个人而去养一身的伤。难道自己还没有吸取教训么？在最后拉花的时候，终于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端着做好的咖啡，齐文翰慢慢的走过去。映入眼帘的确实散落了半张桌子的画稿，和一个睡得甜甜的女孩儿。半夏就那样趴在桌子上，好像在做一个美梦。齐文翰微微弯腰，就能看到她轻颤的睫毛，被胳膊挤压的小嘴嘟着，好像在呢喃着什么。旁边放着自己的眼镜，右手中依旧握着作画的铅笔，怀里还不忘抱一个兔子玩偶。齐文翰轻轻地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却正巧看见半夏的鼻子轻轻嗅了嗅，似乎是闻到了咖啡的浓香。
    齐文翰微微一笑，缓缓转身走向休息室。他去拿了一条毯子，犹豫了一下，带上了自己的绘画工具。
    再次慢慢地走向半夏。却不知为什么，他的脚步越慢、越轻，他的心跳就越强烈。小心翼翼的将毯子披在半夏的身上，然后再也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半夏的头发。一种奇妙的感觉从齐文翰的指尖直击他的心脏。他好像明白了那种感觉，那种韩灵均口中的“我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有故事，她一定是我的”感觉。
    齐文翰一步一步移到半夏的对面，坐下。盯着半夏丝毫没有眨眼。他把散在桌上的画稿整理好，铺开了自己的画纸。齐文翰知道，他的心动了。没有缘由的动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妨沦陷一次吧。
    齐文翰拿起笔，一点一点描绘了起来。他画的是此时此刻的半夏，更是此时此刻，他那颗第一次有了雀跃的心。他从没有特意的为谁作过画，也从没想要特意为谁作画。可此时的他，很想画一画这个让他心动的半夏。他曾读过余光中先生的《绝色》。诗中写道：“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他想他今天，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绝色”。
    齐文翰再抬眼之时，看到半夏动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未完成的画作，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对着还没有恢复意识的半夏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迅速收齐自己的半成品。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心中着实不想走开。正巧，眼角瞟到了半夏修改了一半的漫画，他迅速抓起了半夏的画稿，一点一点的修改了起来。
    半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她好像被一个人引入一个迷宫花园，无论她怎么走，就是走不出来。后来从早从中钻出了一只兔子，小兔子告诉她，循着森林中最浓郁的咖啡味，就能找到那个可以带她走出迷宫的人。半夏将信将疑，循着咖啡的浓香不停地往迷宫的中心走去。终于，她在花丛最深处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正在作画的背影。那个男子穿着干净的衬衣，正悠闲地画着画，他好像很认真，没有注意到半夏的到来一般。半夏忍了忍，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正当她要看清男子的脸时，梦醒了。
    半夏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的便是齐文翰认真修改她的画稿的模样。他低着头，时不时擦一擦，再重新用铅笔勾勒出新的轮廓。半夏看着看着，竟把他与梦中的男子重合，一时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齐文翰早就注意到了醒来的半夏，也知道半夏盯着他看了半天。抬起头，问：“怎么了？还没睡醒么？”
    半夏猛地打了个哆嗦：“醒了，醒了。”看着齐文翰手中的画稿，有些不好意思，向他伸出手“那个，我来吧。不麻烦你了。”
    齐文翰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半夏向他伸来的拿着兔子的手，说：“这只兔子是我的报酬么？”
    半夏猛地晃过神，迅速缩回手，把兔子放到腿上，又觉得有些不妥，又拿起兔子递给他，说：“对啊，奖励你一只兔子。”
    齐文翰接过兔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半夏说：“谢谢，不过，我更喜欢猫。”
    半夏猛地缩回手，说：“啊，那个，我也喜欢猫。小时候，经常逗邻居家的猫玩儿。”
    “是么？”齐文翰说话间把画稿放在了半夏的面前，说：“来，请领导审核。”
    半夏被一声“领导”羞红了脸，连忙把桌上的画稿竖起来，挡住了脸。
    齐文翰不再出声，端起一杯咖啡，给半夏留下一个安静的思考空间。
    半夏把画稿稍稍远离自己的脸，认真看了起来。不知不觉竟入了迷。慢慢把画稿放在桌子上，埋着头，不自觉的轻轻咬住自己的左手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半夏猛然抬头，对齐文翰说：“大神！大神你太厉害了！”
    齐文翰放下一直端着的咖啡，说：“还好还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用食指蹭了蹭鼻子，问道：“你有男朋友么？”
    “啊？”半夏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不明所以。
    齐文翰忙说：“你不要误会，我看你画的是爱情漫画，所以，随便问问。”
    “哦，这些啊。这些不是我的故事，是我朋友的故事。”半夏随手翻着画稿，“她曾经，很开心也很幸福。”
    “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齐文翰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半夏，不自觉的开口问道。
    “爱情么？世间爱情千千万万种，每个人都不同。有一见钟情的，也有日久生情的。我看过许多，也听过许多。盛夏告诉过我，一定不要放弃那个第一眼就让你惊艳的人。我从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我想，爱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我爱你，而是需要用一生，去验证，去表达的一种感情吧。”半夏说着说着，语速不禁慢了下来。
    齐文翰手指不自觉的点着杯子，神色有些凝重，说：“我呢？你看我的第一眼，有被惊艳到么？其实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但我看到过很多爱情。痛苦也好，甜蜜也好，他们都心甘情愿。我想，我也遇到了一个让我心甘情愿的人。半夏，你真的很可爱。在我眼里，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可爱的。”
    齐文翰看了看怔住的半夏，深吸了一口气，说：“陈半夏，我喜欢你。”
    半夏被齐文翰一连串的话语“吓得”一动不动，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嘴唇动了几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文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先一步站起来，“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走了几步，来到了半夏身边，看着她泛红的脸，几次抬手想要轻轻碰她的脸，却还是把手放下。
    半夏就那么呆呆坐着，直到被齐文翰的影子笼罩住，才猛地回过神，往后稍稍侧了一下身子，说：“不，不麻烦你了。我想自己走走。”
    齐文翰不松口，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半喜见他丝毫不让步，只好应下来，“好吧。”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我先去外面等你。”齐文翰说罢便去了停车场。
    半夏用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收拾好满桌的东西，才跟了过去。
    一路二人无言。
    在车稳稳的停在半夏家楼下的时候，齐文翰说：“半夏，我刚刚的话，不是在开玩笑。我很认真，也想了很久，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半夏忙得解开安全带，慌忙之中点了点头，“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便跑下了车。
    回到家的半夏一下子倒在了床上，随手抓过床头的一只小熊，抱着打起了滚。滚了几圈下来还是没能让自己那颗狂跳的心平稳下来，抛开怀中的小熊，猛地抓了抓头发，“啊——”的大叫一声，忽的想到了盛夏，拿起手机就给她打电话。可无奈，打了几次都是忙音，半夏只得放弃，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家伙！”
    就在半夏把手机摔在床上的一瞬间，手机“噔——”的响了一声，半夏立刻抓起手机，看到的却是齐文翰的微信，是两条语音。犹豫了一下，点开。
    “我已经到家了。”
    “晚安，陈半夏。”
    半夏听着齐文翰一字一句念着她名字的语音，心竟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慢慢的打开，有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走了进去。半夏觉得自己现在浑身是力量，满身是勇气。她好像终于明白盛夏满腔的勇气从何而来，就像在雪中温了碗老酒一般，她想，她也许也可以成为那个在雪峰之巅一饮烈酒的英雄。
    半夏轻轻点击着屏幕，一句“晚安”发送成功。然后慢慢进入了梦乡。
    －－－－－－题外话－－－－－－
    大家！七夕快乐啊啊啊！七夕就是要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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