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爱之梦

    
    第九一章爱之梦
    ‘Ｔｈｅ ｎｅｘｔ ｓｋａｔｅｒｓ。’
    ‘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ｉｎｇ Ｔｈｅ Ｐｅｏｐｌｅ＇ｓ Ｒｅｐｕｂｌｉｃ ｏｆ Ｃｈｉｎａ。’
    ‘Ｎｉａｎ ＬＩ、Ｄｏｎｇｈｅ ＪＩ。’
    ‘呀啊啊啊啊啊啊！！！’
    哗哗哗哗哗。
    ‘……’
    俄罗斯组合安菲雅·多姆拉切娃、亚历山大·米哈伊洛夫，自由滑成绩确定，新的自由滑世界纪录诞生，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总分２３５．０９分高悬榜首，远远将另外十三对参赛选手甩在身后。
    挡板墙内外，结束比赛，取得领先优势的俄罗斯组合，在现场宣告员报出季东贺、李念的国籍姓名后从等分席上站起，没有去后场接受记者采访，站在冰场南侧运动员通道口‘期待’着两位对手的表现。
    因为最多再过二十分钟左右，２０１０年温哥华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花样滑冰双人滑金牌、银牌、铜牌的归属就会揭晓。
    “走吧，去前场准备。”
    “嗯。”
    叮叮咚，十九点三十八分，第四组第三位上场比赛的季东贺、李念滑到冰场正中停下闭眼，自由滑音乐弗朗茨·李斯特《爱之梦》响起，蹬冰、启滑、眼神温柔，凝望着彼此，后场准备区内王毅招呼了顾小满一声，对王国武、吉恩·詹金斯点头示意，领先往运动员通道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倾诉心语如同晨风的钢琴曲在赛场上空飘荡，忍耐了四年，准备了四年，某种程度上来说，像极了孤注一掷的季东贺、李念，将职业生涯至今对这项运动，对眼前搭档的感情，带入进节目中舞动着肢体，轻而易举打动了现场一万八千名观众，让他们从《死之舞》带来的影响中脱离，沉浸进他们两人的故事。
    蹬冰、压步，三十秒。
    略带惆怅，陷进回忆地滑行音乐一声强音溅起。
    刷的一声，李念被季东贺垂直抛举过头，收紧身体撵转三周落下，被季东贺接住放到冰上，右脚后外刃落冰左腿舒展滑出。
    心有灵犀的两人默契一笑，手牵着手脚下冰刀一转，男左女右肩并着肩，左脚前外刃在前右脚后外刃在后，两脚脚跟相对‘大’字状一字步滑过冰场西南角，右脚抬起浮足抡动右腿，左腿弯曲身体重心下沉，脚下冰刀刀刃发力向前跳起，手臂自下而上摆动来到胸前将身体收紧，快速旋转两周半落下，身体姿态，起跳滑出速度，分毫不差。
    明明执行的是动作幅度很大地单跳，落进赛场内外观众眼里，视觉效果却是那么自然流畅，那么从容潇洒，不带丝毫烟火气。
    看的后场不少已经完成比赛的双人滑搭档摇头叹息羡慕不已，看的北侧看台裁判席后方转播评论区内，不少国家与地区的评论员赞叹出声。
    “Ｄｏｕｂｌｅ Ａｘｅｌ。”
    “Ｔｒｉｐｌｅ Ｔｏｅ Ｄｏｕｂｌｅ Ｔｏｅ，素晴らしい，中国代表季君、李君成功完成了单跳和联合跳。他们……是的，第四个技术动作，跳进的联合旋转，请注意两位选手技术动作的同步性、一致性。”
    “如此整齐划一的动作幅度、旋转速度，相信只有天赋、努力、默契才能做到。李君、季君，虽然是本届花样滑冰双人滑赛场上最年长的参赛运动员，但他们用自己的状态和实力告诉全世界花样滑冰爱好者，我们热爱这项运动，我们并未老去。”
    音乐推进，属于季东贺、李念的自由滑比赛来到一分五十秒。
    全身心投入进也许是职业生涯最后一届奥运会中的两人，在完成跳进入的单人联合旋转后，继续完成了第三组扶髋式托举与后外螺旋线，紧接着，干脆利落的接上第七个技术动作，第五组反向拉索式托举，从冰场东北角滑到冰场中央靠右的位置上，脚下冰刀一转滑行方式、两人站位，通过左脚冰刀前外刃转后内刃在冰面上留下一道‘３’字形轨迹的方式，由季东贺前李念后正滑，变成了李念前季东贺后倒滑。
    下一息！
    背景旋律散去，进入感性的留白。两人稍微控制了一下滑行速度，季东贺双手扶住李念的腰，李念双手卡住季东贺的手腕，同时将身体重心沉下，同时将右脚从外向内收紧擦触冰面，使用左脚冰刀后内刃发力。
    嚓的一声，冰刀破开冰面的脆响传来，季东贺左脚后内刃在冰面上拉出一条弧线，转体展臂用力将身前的李念往斜后方空中抛起，李念借助着季东贺的力量窜升到一个比正常抛跳更高的高度，全力将身体锁紧高速旋转。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高度降下，身体打开，带着耳朵可以听见的破风声，右脚后外刃落在冰上刷拉拉，划出一条完整的逆时针弧线，左腿舒展将身体曲线拉长，进一步延长赏心悦目的落冰滑出过程。
    紧随其后，脚下冰刀一旋画圈结环，手臂抬起微笑的看向朝她滑来的季东贺，等待着他牵住她的手，等待着他将她抱在怀中胸膛紧贴心跳相应，与冰场上空再次响起的滑行音乐相合，带领着全世界亲眼见证了刚才那一幕，至今仍然沉溺在那种美好里没有反应过来观众，融化进他们的梦里。
    ‘ｗｏｗ————————！！！！’
    “Ｔｈｒｏｗ ｑｕａｄ Ｓａｌｃｈｏｗ！上帝啊！上帝啊！！上帝啊！！！这真是，这真是疯狂！！”
    抛跳落下，令人难以置信的抛后内结环四周跳在眼前呈现，季东贺、李念乘着轻柔的音乐转入编排接续步，太平洋体育馆内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到底亲眼目睹了怎样惊人技术动作的现场观众，与转播评论区内的评论员们不约而同惊叫出声。
    “ｏｈ，我的天，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ＬＩ和ＪＩ终于在他们的第二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上，做到了他们一直想要做的事！”
    “冠军？金牌？不不不，我现在不想用成绩衡量俄罗斯组合和赛场上正在讲述自己职业生涯故事的中国组合。我个人认为，不管今天的比赛结果究竟如何，他们所有人都是成功者！更高、更快、更强！友谊与尊重远比奖牌更加珍贵！看看吧全世界，就算是对手，在ＬＩ还有ＪＩ成功超越自己的现在，等候在南侧运动员通道外的俄罗斯组合安菲雅·多姆拉切娃、亚历山大·米哈伊洛夫，也在为赛场上的对手鼓掌喝彩！”
    ‘ｗｏｗ！’
    哗哗哗。
    编排接续步结束，抛后内点冰三周跳接上。
    四分钟、四分半，执行完倒数第二个技术动作，第五组阿克塞尔式拉索托举后季东贺将李念放到冰上，两人伴随着现场一万八千名观众的掌声尖叫回到启滑点相互配合，开始执行最后一个技术动作双人联合旋转。
    一圈、两圈、三圈，两人身体姿态从标准的‘Ｔ’字形燕式，转到面对面的蹲踞式四目相对柔柔一笑。站起换足燕式转继续旋转六周，转入紧紧相拥的直立式旋转，脚下一圈一圈，心里一年一年。
    曾几何时，他们受困于伤病，身上背负外人难以想象的压力。现在，他们一路咬牙坚持，终于终于站上赛场，成功走到了今天。
    奥运会冠军，奥运会金牌虽然很重要，但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彼此，是眼前的人，是注定携手走完下半生的伴侣。
    爱之梦。
    爱着花样滑冰，爱着心中的人。中途没有放弃，真的是，太好了啊。
    ‘……’
    ‘……’
    ‘Ｎｉａｎ ＬＩ、Ｄｏｎｇｈｅ ＪＩ，ｆｒｏｍ Ｃｈｉｎａ。’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轰轰轰。
    十九点四十三分，又一阵雷声炸响，弗朗茨·李斯特的《爱之梦》最后一道音符落下，现场四面看台上的观众自发起立尖叫鼓掌，为冰场中央拥抱住彼此的搭档、情侣，送上最高的赞誉。
    冰场内外，季东贺、李念调整呼吸，稳定住情绪开始感谢观众，身处南侧运动员通道口的安菲雅·多姆拉切娃、亚历山大·米哈伊洛夫鼓掌赞叹吹着口哨。身处西北角的王毅、顾小满同样为前辈鼓掌喝彩，目送两人退出冰场走进等分区，等着进出口打开后，弯腰摘掉脚下冰刀保护套，踏上了这片承载了无数运动员渴望与梦想的赛场。
    哗哗哗，注意到他们身影的现场观众主动鼓掌为他们加油，冰场上空面向四面看台的赛场大屏幕开始回放季东贺、李念自由滑节目的精彩片段。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手牵着手绕场滑行的顾小满、王毅，回到王国武、吉恩·詹金斯面前要来水瓶喝了一口水，再次告别两位教练无视了身周一切不利因素，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在冰场上渡步滑行，等待着属于他们的自由滑决赛。
    需要多久呢？
    应该快了，再多等一会儿也行，反正他们不着急。
    季东贺、李念可是成功完成了双人滑史上，首个抛四周跳当然得慎重对待。正好方便他们俩利用这段时间，再过一遍自由滑十二个技术动作。
    ‘……’
    ‘中国组合，Ｎｉａｎ ＬＩ、Ｄｏｎｇｈｅ ＪＩ，自由滑后的成绩是。’
    十九点四十八分，经过一段比自由滑四分四十秒比赛时间长了一倍还多的等待后，终于拿到季东贺、李念自由滑成绩的现场宣告员，在赛场内外观众，尤其是中国国内的冰迷，季东贺、李念粉丝的期盼下，开始公布这对花滑老将的比赛得分。
    ‘技术分：８０．８０。’
    ‘ｗｏｗ！’
    ‘节目内容分：７５．０４。’
    ‘ｗｏｗ！？’
    ‘自由滑总分：１５５．８４，Ａ ｎｅｗ ｗｏｒｌｄ ｒｅｃｏｒｄ。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总分：２３６．３９，Ｆｉｒｓｔ ｐｌａｃｅ。’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