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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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手！”克里斯上将一声令下, 早就埋伏在法庭外面的机甲小队立刻开始和曙光舰队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铁甲与铁甲相交, 光剑与光剑相抵, 四处都是光炮刺目的亮光和爆破的轰鸣声。联盟两大战队不过片刻就将附近夷为平地。
    “还好提前把周边的人员疏散了。”亚伦看着满目的废墟叹了口气。
    “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科林蹙眉说道：“这样下去整个中心区都会被毁。”
    “和西蒙谈判。”克里斯上将打开了通讯器, 不一会儿，西蒙的脸就出现在了全息屏幕上。
    “你是来和我做交易的？”西蒙已经回到了曙光舰队的主舰内, 眼神难得的带着一丝疲惫。
    “不要在中心区打下去了！带着你的人退出这里, 中心区是整个联盟人口密度最大的星球。你知道这里有多少无辜的平民么？”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么？”西蒙发出一声冷笑：“那些议会的老东西们, 他们可全都在中心区。”
    “我可以给你撤退的机会！你带着曙光舰队撤退十五分钟。我保证十五分钟内不会对你进行追击。劳伦斯正带着厄斯的人赶往这里, 等他到达这里, 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西蒙犹豫了一下, 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卫斯理。
    “好。”他点点头：“如果被我发现你在耍诈，我会发射电磁导弹，到时候所有人就一起陪葬吧。”
    克里斯上将发布了休战的指令, 扭打在一起的机甲们停下了动作。曙光舰队速度极快的撤离了中心区。
    亚伦和科林对视一眼：“他一定会往那个方向，那里有他的后备部队。”
    克里斯上将打开通讯设备：“劳伦斯，转向去黑三角禁区。西蒙的舰队往那个方向过去了。”
    ……
    三个月后……
    黑三角禁区的边缘地带，曙光舰队还在进行着最后的负隅顽抗。
    “元帅，我们的储备能源快要用完了。”
    “报告！一级能量泵已经用完，机甲战队的光炮已经不能使用了。”
    ……
    西蒙表情木然的看着宇宙中漂浮着的战舰或机甲的碎片, 胜败何其残酷，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尔沙战场。
    “卫斯理……我失败了。”西蒙颓然的在窗口边的沙发上坐下。曙光舰队已经弹尽粮绝, 等待着他们的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元帅, 泽达的所有人都愿意和您同生共死！”
    “不……不是所有人, 是你。”西蒙疲惫的闭上双眼：“只有你了, 卫斯理。我知道，他们都已经累了……”
    就在前天，曙光舰队中发现了两个想要偷偷溜走的叛徒。
    为了杀一儆百，西蒙命人将他们带到所有的士兵面前。
    “我们的父母是为了联盟的和平而战，我们加入曙光舰队也是为了联盟的和平。对面的舰队里有我们的同学、朋友、想要保护的人！我们可以接受战死在昆廷人的刀剑之下，却无法忍受和自己的同胞拔刀相向……”
    “一派胡言，你们的命都是元帅给的，忘恩负义的家伙！”被捕的逃兵被卫斯理当场击毙。但是元帅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所有士兵动摇的神情。
    “曙光舰队之所以战无不胜，不是靠着先进的设备或者特别的武器。而是整个舰队超强的核心力，现在，这股力量已经散了。你看今天的战局……我们的舰队从来没有这么不堪一击。”
    西蒙说着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只信息手环丢给卫斯理：“你现在立刻驾驶小型运输舰离开，往厄斯的方向。这里是新的身份，可以开启飞船，里面有一笔保险金，一旦我死了，就会赔偿到这个账户上面。”
    “元帅！”卫斯理红着眼框道：“您和我一起走！只要保存性命，以后一定还可以卷土重来！”
    “不！我不走！”西蒙轻柔的抚摸着母舰复杂的控制面板，仿佛看着自己的亲手养育的孩子：“曙光舰队从建立以来，就从来没有从战场上撤退过一次。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它死在一起。”
    卫斯理拿着信息环走出指挥室，一路上心思重重，连走廊上和自己汇报战况的士兵们都没有理会。
    他径直来到母舰最底层的停机平台，一台顶级性能的运输飞船早就停在了停机坪南面的A1出口——那是西蒙专用的出入口。
    卫斯理捂住酸涩的眼睛，元帅他早就已经替自己考虑好了！
    “卫斯理副官，请问您需要一杯咖啡么？”一个面容清秀的BETA女服务生问道。停机坪的附近就是舰队里的吧台，战士们以前结束战斗的间隙都会来这里要杯喝的。
    “你是新来的？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卫斯理问道。
    “我是三个月前来的，父亲为了能送我进入曙光舰队，还特地托人找了关系。”女服务生苦笑着低下了脑袋。
    卫斯理默然，恐怕这位女士的父亲万万也没想到会亲自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这般境地。
    “有酒么？给我来杯柠檬酒吧。”
    女服务生点点头：“有的，您先在这儿坐坐，我这就为您准备。”
    卫斯理看着女服务生离开的背影，站起身来。把手中的信息环扔在了桌上转身离开。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端着柠檬酒的女服务生才慢慢走到桌前。用不甚灵活的右手给自己倒了杯柠檬酒。
    她拿起桌上的信息环看了看，嘲讽的一笑：本来还想说服对方带自己离开的，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她就只有自己先溜了。
    信息面板上的按钮响了几声，A1出口开启，一艘运输飞船悄悄的驶出母舰。
    西蒙大大的松了口气，卫斯理这孩子太死心眼，自己还怕他会不肯离开。与此同时，一种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唯一信任的人，最忠实的部下最终离开，自己还是成了孤家寡人。
    他仅仅犹豫了几秒，伸手按下了最高处的红色按钮。
    【是否启动电磁导弹】
    【是】
    【请再次确认】
    【是】
    【电磁导弹已成功启动，五分钟后即将发射】
    笃笃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进来。”西蒙闭着眼睛说道。
    一双熟悉的手掌覆上他的肩头，西蒙浑身激灵的睁开双眼。
    “是你？”男人皱眉抓住对方的手掌，浑身的信息素暴躁的缠绕住对方：“你怎么还没走！”
    “不想走了。”卫斯理笑笑。
    “现在赶快离开！”他随即想起什么般的捶向控制面板：“刚才是谁把飞船开走了！”
    “这不重要。”卫斯理在西蒙面前跪了下来：“元帅，不要赶我走。让我陪在您的身边，不管您去哪里，我永远追随您。。”
    ……
    横扫一腿，绊倒对方的当下，耀眼的光剑当头劈下。中枢系统被完全斩断，最后一台敌军机甲也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科林打开通讯设备：“报告上将，曙光舰队的机甲战队已全军覆没。”
    副驾驶舱的亚伦忽然紧急插入通讯联接：“快点全军撤退！西蒙那个疯子开启了电磁导弹！”
    曙光母舰上电磁导弹的发射处有淡淡的红光闪烁，以舰身和黑三角禁区的距离，这一次的电磁导弹将会引起不可预估的剧烈电磁暴。
    克里斯上将蹙眉：“他这是想让所有人同归于尽。”
    科林怒道：“他怎么敢！曙光舰队的所有人都会和他一起陪葬！”
    “他不在乎的，他已经疯了。”亚伦说着控制机甲迅速的向星河舰队的母舰方向移动。
    与此同时，克里斯上将也给全军下达了紧急撤退的命令。
    劳伦斯利用厄斯的通讯专家打通了曙光舰队的通讯设备：“曙光舰队的全体士兵听着，曙光母舰的电磁导弹即将发射。立刻休战，所有人全速撤退！”
    整个曙光舰队一片混乱，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崇敬的西蒙元帅竟然暗地里下达了这种会让全军覆没的指令。可以移动的战舰一路上搜寻着仍然幸存的同伴带走。母舰上剩下的士兵们自发的驾驶着战舰或机甲迅速的逃离。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西蒙看着控制面板上不断开启的停机坪出口。
    “元帅，你去过灵魂之河，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卫斯理席地而坐，把头枕在西蒙的大腿上。
    “很温暖，很平静。别担心，跟着我，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
    电磁导弹发射的一瞬间，坚固的母舰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没。黑三角禁区外围的电磁云层被导弹引燃，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迅速膨胀的电磁暴反应。
    无数来不及逃离的机甲和战舰被白光吞没，曙光舰队的士兵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就化为了一缕缕宇宙尘埃。
    “快点！电磁暴还在继续膨胀！”劳伦斯焦急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
    亚伦驾驶着机甲继续极速前进，尽管他们已经距离曙光母舰很远，但是不断逼近的电磁暴还是离他们越来越近。
    “爆破的速度越来越慢，电磁暴开始衰落了。”亚伦用余光观察着身后的电磁暴光团，一边在脑海中高速的分析：“别担心，我们再坚持三分钟，这个电磁暴最多还能膨胀200星里。”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白色光团就渐渐变暗，虽然还在不断往外扩张，但是威力却是在不断的缩减。
    100星里，50星里，30星里，10星里，5星里……随着机甲的不断前进，身后的电磁暴余波也几乎快要追上他们。
    “亚伦！小心！”主驾驶舱的科林突然大喊一声！
    “没事，电磁暴已经……”亚伦话音未落，斜前方一艘运输飞船突然猛地一头撞向了他们的机甲。
    “去死吧!”克洛伊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
    天旋地转之间，亚伦被弹射出了机甲的副驾驶舱，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是机甲和运输飞船一起被卷入电磁暴余波中的画面。
    科林！科林还在主驾驶舱里！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亚伦的思维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