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至暗时刻

    
    闻人笑语急火攻心，他病倒了。
    谢素雅不知道，依然在学校疯忙着。
    鱼肚略白，她就去了学校；一片漆黑，她才憔悴地赶回来，他们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又为傻小子水佳木补习功课。
    空旷就如蜘蛛网，闻人笑语就好像被寂寞羁绊而拼命挣扎的飞蛾，狂燥注入神经而时刻清醒着。
    苍宇宛若一个透明的玻璃水瓶，一点点注入墨汁，漫漫黑色如飘柔的丝带卷入其中，黑色包容了一切。
    闻人笑语从医院回来，就向北张望，在模糊穿梭的车辆中寻找熟悉的影子。
    闻人笑语担心又开始，电话不停地打，愠怒也伴随着滋生，不断向外扩张，冲荡着所有神经，一阵胸闷。
    闻人笑语觉得自己可怜，娶了一个工作狂，自己得病了也没人照顾，还得担心别人。
    “你还忙呢，云桥出事了，一个叫什么龙的孩子让别人扎了！”一个女老师说。
    “怎么回事，让别人扎了，什么龙？”谢素雅放下笔说，“一定是杨跃龙！”
    谢素雅吓坏了，她赶紧给闻人笑语打电话，电话就是打不通。
    谢素雅回来，迎接她的是命运交响曲。
    “还记得回来，乔迁单独邀请你上课？”
    “别瞎说，水佳木笨得很！”谢素雅着急地说。
    “又是水佳木，笨得连自己都不能清理，能有多大的出息，你为了他值得吗？”
    “现在不补以后更学不会！”
    “你每天补课，我也没有见多大的长进，不沾亲不带故的，我就不知道你在求什么！”
    “整个年级都是如此，都在上课，谁好意思回来，我只不过稍晚一些。”
    “晚，晚，晚，我丝毫你就不关心，让你也品尝品尝孤独等待的滋味。”
    谢素雅见闻人笑语真生气了，偎依在他身旁撒娇说：“以后，以后，以后回来早一些。”
    “现在车辆又多，孩子又少，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家长非拼命不可，成绩重要还是责任重要？”
    “好，好，好，听你的！”谢素雅被闻人笑语逼迫的哑口无言。
    “水佳木比以往轻松许多，爱说话了，爱交往了，也爱干净了，虽然粉条加工厂还没有彻底整顿，看得出他还是努力了！”
    闻人笑语慵懒的不想说话。
    “他爸妈离婚了！”谢素雅又说，“他解脱了！”
    闻人笑语依旧担心杨跃龙，他恼怒地瞪了瞪谢素雅。
    “你们学校门口那么多人聚着，百十来号人，杨跃龙被人扎了？”
    闻人笑语点点头没有说话。
    “杨跃龙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血流不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学校聚集了那么多人，杨誉派人把学校包围了，你说他会不会来咱家，咱还是躲一躲吧？”
    闻人笑语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揉了揉额头说：“我又没打杨跃龙，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地照看，最后也没逃脱这悲惨的命运，能怨我吗？”
    闻人笑语禁不住掉下泪来。
    “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能到哪去？”
    “孩子他爷爷身体又不好，你多少天不回去了，不如我们回去看看？”
    闻人笑语这才想起来，大概有半年不回去了，老爷子还在住院，确实有点想家。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会寻找内心安逸的家园。反正戎师友已下了密令，让他在家安逸几天。
    闻人笑语、谢素雅带着闻人悦回闻人县的事不提，单说云桥中学乌云密布风雨满天，山雨已经来了。
    萧然给杨誉打了电话：“你就顾你家闺女吧，你家杨跃龙被被人扎死了你都不管！”
    杨誉一听吓了一跳，他十万火急，带着几个伙计就赶到医院，杨跃龙在抢救室里没有出来，肖雅搀着萧然哭着，萧然几乎昏厥。
    杨誉暴跳如雷，他对着云桥的那国强、姜玉他们就是一顿**，把那国强的眼镜都打了下来。
    “那你们你们……为什么打人……”那国强连话都说不成了！
    “打你们是轻的，我家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让你们全都殉葬！”
    杨誉吩咐众兄弟，带着百十号人，开着三十辆车，把云桥中学堵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左佳张浩吓得把门紧紧插上，再顶着几个大桌子。
    杨誉派人发动进攻，他派人猛撞校门，那校门摇摇晃晃，快撞断了！
    “戎师友，你给我出来；闻人笑语，你给我出来！”
    杨誉在外面咆哮着，如一头狂躁的雄狮。有人向校内投石块，那石块带着风声呼啸而来，把教学楼的玻璃投碎了。
    有几个石块投到郑洁的后背，郑洁差点吐出血来。
    校园内一片混乱，嘈嘈杂杂的，哭天喊地。戎师友让学生都缩在食堂里躲着，他怕杨誉疯了，把学生杀掉报复就麻烦了。
    戎师友赶紧给祁湖月打电话，祁湖月一看事态危机，就赶紧给局长汇报，局长派来一百多个警察呼啸而来，那警笛呼啸的声音让人害怕。
    警察把那一群车全包围了！
    “你们先回去，你们这是犯罪，有什么事上级给你们解决，赶紧回去！”
    祁湖月大喇叭喊话。
    “我们不回去，事情解决不了我们不回去！”
    祁湖月给杨誉打电话，杨誉根本不接，他赶紧给局长打电话。
    这次县长都急了，给杨誉打电话，杨誉发了疯，谁的电话都不接，他已经失去理智！
    警察鸣枪示警，那阵势稍微好了些。
    云桥中学乱的不能再乱了，一些人已经把一个新闻忽略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兔牙老头子，抱着一个年轻女子非礼，那女子似躲非躲，向后弓着身子，那老头正亲着女子的脸蛋。
    那题目就能杀人：云桥中学一校长与年轻教师偷情亲吻。
    那老头就是喻言美，那女子就是从容。
    害羞草在从容的心里开了花，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喻言美更是害臊，他在家里躲藏着怕见人。
    喻言美的妻子岁数大了不看手机，那从容的丈夫还年轻，经常看手机，他把手机都甩在从容的脸上了。
    从容默默坐着哭泣，她不敢说话，因为她的话语就是催化剂，她丈夫的疯狂轰炸已经让她遍体鳞伤。
    “我怎么对你了，你这个泼妇**，我看着就恶心！”
    “你看看，你看看，你妈妈和一个老不死的偷情！”
    “喻言美别让我碰见了，碰见了他就会死，你为什么不死，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从容丈夫喝醉酒，在屋里躺着去了。从容把儿子揽在怀里，她摇晃着亲爱的宝宝泣不成声。
    “妈妈不哭！”
    她的宝宝在母亲的怀抱中睡着了。
    从容放下孩子，神情地看了几眼，小声嘟哝了几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