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集结

    
    大城市的风，总是要比山野更复杂。
    又是一年毕业季，四海八方的年轻人，带着梦想，又或是野心，蜂拥而至。而闲亭街9号，似乎注定不凡。
    林姮望着手中的录用通知书，末尾那沉重的签字，却也是她沉重的心情一般。带着潇洒，又不失柔情。
    她尝试安慰自己：“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个这么安静的工作地点，是我三生有幸。”其实都是麻痹自己的借口。好听不好听，都是要放下。
    身边，邋里邋遢的年轻人，散漫地渡过来。接着打了个惊天大喷嚏。
    “啊……。啊鼽！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安静……人口拐卖？传销组织？妈妈呀我要回家！”他有些惊慌失措，却是放大了惊恐的效果。
    闲亭街9号里，面色清冷而高傲的女人慢慢走近。她身上的衣物都是高级玩意儿，林姮老远就闻出她的限定香水味。一个字形容，贵。
    “咳咳。”她清清嗓子，却放不下高傲。大概她从来都放不下高傲。“小伙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轮不着你撒野。”
    年轻人检查着手中的录用通知书，放大了瞳孔。几秒后，闲亭街9号前，响起了前所未有的，尖叫。“哈？津北特别刑侦行动处！”他一字一顿，“说好的动漫设计公司，我就这么被我老爹卖了！”
    “够了！都跟我进来吧。”女人带着他们走进去。
    看似普通的大门，里面却是空间极大，啥都有的高配置工作室。
    “来了这，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能来的，都不是普通人。在郑洵教授手下工作，是你们有福气。以后尽量别拖后腿。”还是熟悉的高傲语气。
    身后两人都沉默。
    会议桌上，两闺蜜在谈心。
    “郑洵教授可是北大刑侦专业的。本来修完博士学位，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却坚持回到家乡津北，做大学教授。”许蕴眼里放着光芒，她十分敬佩这位年轻的教授。于是花了很多心思，拼了命挤进特别行动处的名单。
    “是啊，他是津北的国民男神呢！听说这几年协助津北刑侦大队破获了几起大案，得到开设特别刑侦行动处的特权。”李婉儿自小习武，本想着在父亲的武馆里继承家业。又因为一段经历，她毅然决定报考刑侦专业，成为优秀的侦查员。
    电脑桌前，俩男生闭目养神中。
    “大家都过来。”年轻女人发了话。
    “从下午开始，行动处正式成立。”她掂了掂手中的文件。“这里的工作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们最好保持认真。郑洵教授下午会过来，现在，都先认识一下。”她顿了顿：“我叫于涟芯，郑洵教授的学生。毕业于津北大学。现在研究生在读。”
    “你是于海生的女儿呀！”之前电脑桌前的平头男生开了口。
    “你知道我父亲？”于涟芯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津北第二大富商。我还是了解的。”平头男摸了摸头：“我叫肖德，情报调查员。我的工作就是走访调查。实不相瞒，来之前我根据已有资料，悄悄调查过你们了。这也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大家多有担待，多有担待。”
    林姮慌了一慌，故作镇定地问：“那你都查到什么了？”
    “你肯定查不到我吧！”电脑桌前的另一位，锅盖头小伙，笑嘻嘻地说。
    “你……风云酒店boss云礼的养子，云垸。目前行动处里最不专业最年轻的成员。”
    “厉害厉害。”小锅盖头蜷缩在沙发旁，那小可怜样儿，林姮的母性忍不住要爆发了。
    “我俩也介绍一下？”许蕴清清嗓子。“我，许蕴。法医专业。她，李婉儿。会武功的侦查员。”旁边，看得出肌肉轮廓的少女傻笑着。
    “你俩我都查过了。还有旁边那个呆头。”肖德指着刚进来就找到自己的岗位埋头电脑的冯风风。
    “到……到我啦？我，冯风风，搞机械的。”说完，立马又埋了下去。
    林姮噗地笑了出来：“你就是冯风风啊。”
    “你认识我吗？”冯风风问。
    “没……没有。”林姮忍住笑容。
    “说来也奇怪，所有人我都查到了，郑洵也一样。只有你，没查到。你该不是什么通缉犯吧！”肖德故意装的阴阳怪气。
    “我就是个津北平民百姓，哪向你们这么好查。”林姮得意道。
    “小仙女，北大的。是个学霸吧。”肖德色迷迷的。
    “小……小什么仙女啊。”云垸像是脱口而出，带着蜜汁杀气。
    “姮，不就是小仙女的意思嘛。”肖德挥了挥手，转身坐到茶几上。
    “到点了。”众人谈笑风生被冷冷打断。“早上大家就先了解近年津北的一些案例。别耍小聪明。”于涟芯盯着小仙女。如水的眼眸中，是嫉妒的味道。她嫉妒她低贱却能得到心上人的心。嫉妒她比自己更早遇到他。
    午后，郑洵来了。
    简单的各自介绍后，大家又回归岗位翻案例。郑洵叫走了林姮。
    “对不起。”他紧皱眉头。
    “你不用对不起我。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我都没什么损失不是吗？”林姮笑着，笑得让人心疼。
    “我不知道……”郑洵突然被梗住。
    “是，你不知道我是林艟的女儿。所以你，嫌弃我的出身，不能给你的家族，带来利益。你抛弃了我。怎么，又后悔了？”林姮深吸一口气，“电视剧里的剧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她又笑了笑，笑得诡异。“我问你，我算什么？”一字一顿，刺着她的心，也刺着郑洵的心。
    “算了，你想要放下，就放下吧。你怪我也好，不怪我也罢。只要你过得好就最好。”郑洵像焉了的气球，越说越小声。
    林姮甩了甩收。转身离去。
    她知道他的苦。他也知道她的苦，可是他不得不顾及她的苦。而她，却是牛一样的倔。容不得他错。
    她气的，是他没有勇气去反抗。还没努力就选择放弃。从他放弃的那一刻开始，她也就放弃了。
    “一步错，步步错……。”郑洵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望着热茶的烟。真是苦涩。
    外面，云垸心不在焉的来回揉捏可怜的案例们。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好像，大概，应该。恋爱了。
    “天啊，剧情是不是快了点！搞什么一见钟情啊……。”他捶桌感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呢，就被外貌骗走了。云垸你真没出息。啊~可是她真的很优秀啊。”然后，他的眼神撞见了刚从郑洵办公室出来的初恋，啊不，小仙女。
    林姮极力地做着表情管理。云垸还是看出了什么。
    他内心os：看来小仙女和郑洵真的有旧……我的调查没错了。郑家，难搞。
    李婉儿托着腮。隔着电脑桌，观察着云垸。她大概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小鲜肉款的小弟弟迷住。
    “喂，李婉儿你搞什么。竟然对小可爱起了歪念头。可耻！”她嘀咕着。
    于涟芯忙着帮郑洵泡茶。尽管郑洵已经喝饱了。但难辞好意，只好乖乖落入于魔女的魔掌。
    而许蕴，抢走了所有郑洵近年参与的案卷。
    啧啧，春心荡漾的闲亭街9号。
    唯二的两位被抛弃的，一个死宅，一个钢铁直男。
    嗖嗖地一起分享着泡面。
    “我查了下，你父亲是林氏集团的。你见过林艟嘛？”肖德吞下了一口酸菜。
    “是呀，他在林氏大半辈子了。能得到林老爷的器重，也是冯家的福气。虽然，他一直不让我和老妈接触任何与林氏集团有关的东西。但是我和林老爷还是见过几面的。”冯风风说完，闷了一口面。
    “林艟这些年经常不在津北，在的话，也都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虽然他是我偶像，可到现在也没能见上他。”肖德委屈巴巴。
    “还有你肖德搞不定的啊。”冯风风笑了。
    “总的来说，这些年我想知道的东西，都查到了些眉目。除了林氏集团，和小仙女。”肖德咕噜着干掉了一碗面。
    “你听说过，野风吗？”许蕴插了话。
    “就是那个叱咤商场，解决了不少商业危机和内部争斗的野风。”李婉儿也有所耳闻。
    “当然。不过那是商场的事情。我肖德不想碰，也碰不得。”肖德擦了擦手。
    “也是，商场如战场。不插手也好。”李婉儿感叹道。
    云垸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不过他有个商业男神。”冯风风笑嘻嘻地说。
    “闭嘴吧你。”肖德直瞪着冯风风。
    “唉，有个优秀老爹就是好。”冯风风自豪道。
    “你父亲很优秀？”云垸很好奇。
    “我老爹是肖德同志的偶像，林艟老爷的管家。”冯风风吃完剩下的两口酸菜。
    “那又怎样。”于涟芯从郑洵办公室走出来，“他林家百年基业才有今日成就。我父亲只用了三十年，便只屈居于林家。”
    众人都听出了她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
    “听说林家有个女儿，你见过吗。”许蕴十分好奇。
    “小时候见过。可是后来她到外面读书了，也没机会见。”冯风风回答，“不过她是个才女，长得也好看，身材也好……”
    “你不是说你爹不让你和林家接触吗？”云垸忍不住追问。
    “不让我接触又不是不能讨论，我爹可宠她了。搞得她才是亲生的一样。”冯风风一脸委屈样。
    听到这，正在喝水的林姮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于是，画面定格了。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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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雨即将来临。复杂的，简单的。它们交织着，带来光明，也带来黑暗。是天使还是恶魔呢？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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