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goooooooal, 很遗憾，没得看。”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艾文没有露酒窝吗, 他连笑容都没有！”
    “吹比赛笑什么，楼上怕不是傻。”
    “有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渴。”
    “你这么说我也有点。”
    “已截屏！禁欲系艾文了解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有截图好可惜！跪求动图！”
    “今天之前我明明只是一个姐姐粉啊艾文是我弟弟！然而现在我的心告诉我它在蠢蠢欲动！”
    电视机前的格蕾·德维特女士冷眼把判罚的这一幕从头到尾尽收眼底。她皱着精心画好的眉, 拿起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
    艾文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殊不知, 自己早就暴露了。
    曼联的前场任意球。
    这次轮到温格面色凝重了。
    弗格森看一眼边裁的方向，若有所思。
    C罗站在了韦伯喷好的罚球点上，低头摆好球。
    起身时，他不经意间放慢了动作，往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人看去。
    视线滑过他疤痕未消的小腿。
    那一刹那，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对方的面色沉静, 看每一个球员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不论是生面孔还是熟面孔，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的目光多停留一秒。
    穿上这身衣服，含住口哨站在球场上的那一刻起, 他像是换了个人。
    “哔——”韦伯吹响口哨。
    C罗吐出一口气。
    脑子中所有的想法瞬间清空, 眼中只剩重重把守的阿森纳大门。
    专注，热切。
    助跑, 起脚。
    “goal～～～～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漂亮的任意球破门！没有借助任何队友，直接打门！”
    慢镜头中, 足球高速旋转的弧度奇妙而诡变。
    “精彩的电梯球！”
    “下半场第52分钟, C罗打破僵局, 曼联10领先！”
    南看台的小小一角，红魔球迷欢欣鼓舞。
    进球后，C罗高高跳起，随即转身张开手臂奔跑庆祝。
    鲁尼等人快速跟上。
    路遇摄像头，停下，两人一同挤在镜头前扮鬼脸。
    留言板上C罗的球迷就笑了：
    “哈哈哈哈鲁小胖你的包子脸拿开一点，我看不到我罗爷的帅脸了！”
    葡萄牙人一把推开队友，对着镜头做了一个“我头上有犄角”的动作。
    安迪仔细回忆了下，惊奇：“这个庆祝动作有些眼熟？”
    留言板代替他说出了答案。
    “我记得德维特进球就喜欢做这个动作！”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啊！”
    “罗小小你这是在向场边的艾文致敬吗！”
    “呸呸呸致敬是什么鬼，我们艾文比他还小三岁。”
    摄影师一秒get到亮点。
    镜头又一次捕捉到还在刚刚的位置没动的身影。
    镜头中的艾文像在发呆，察觉到镜头划过，才后知后觉地眨眨眼睛。
    女球迷纷纷西子捧心状：
    “妈的，他的长睫毛像撩在我心上！”
    “这个举动才让我相信他还是原装的艾文小天使了，还是一样的配方。”
    好心酸。
    从推特上看到消息，才临时打开卫星电视看下半场比赛的塞芙拉忍不住捂住嘴。
    不能踢球的日子里把他逼成了什么样，回到球场上，他都再也没有笑容了。
    昔日对手进球，他满脸都写着羡慕和落寞！
    真的只是趁对方进球的庆祝时间发了两秒呆的艾文反应过来，想起做完刚刚那个庆祝动作又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的C罗，嘴角也缓缓勾起一个笑。
    笑容转瞬即逝，快的仿佛只是镜头的错觉。
    网上看直播的吃瓜球迷纷纷按爪留言。
    『动图已保存。』
    『已保存+1。』
    『我从来不知道艾文还有这么冷硬的一面，虽然他的脸很嫩，但是不得不承认，很带感。』
    『+1。』
    中圈开球。
    阿森纳也不是吃素的。
    温格还稳稳坐在教练席上，没有失态。
    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曼联只是领先一个球而已。
    阿森纳中场是法布雷加斯和宋，中锋的绝对主力范佩西和魔兽阿德巴约虎视眈眈，两个边锋环饲着纳斯里和英格兰本土第一飞翼沃尔科特，后防线上还有图雷加拉克里希。
    不可小觑的处于巅峰状态的中场罗西基和边锋阿尔沙文还坐在温格教授的旁边，没有出场。
    这几年是英超众多豪门球队最好的时代，也是温格治下的阿森纳最好的时代，他们近乎无解，非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缺一个好门将。
    比赛第66分钟，法布雷加斯从后防球员接过穿插而来的一记传球，直塞等候已久的范佩西。
    曼联15号维迪奇和5号费迪南德上前围堵！
    范佩西踉跄了下，在即将丢球的最后一秒用脚后跟一磕，球以一种不慢的速度滚向球门。
    然而曼联球员并没有及时赶到解围这个球，门将范德萨出击了！
    他即将够到球！
    阿德巴约在往前冲！
    两个人谁更快？！
    直到球网掀起浪花。
    韦伯示意进球有效。
    “goal！！！阿德巴约更快一步，阿森纳11逼平曼联！”
    温格和他的教练团队纷纷冲出，比之刚刚进球的曼联众人表现得更加欢欣，仿佛这场比赛的胜利已成定局。
    弗格森冷哼一声，看向出现漏洞的后防眼神颇为不善。
    酋长球场顿成欢乐海洋。
    这座能容纳60000人的球场，在压抑了整整70分钟后，终于找到了它的宣泄口。
    “Come on you gunners！”
    “Come on you gunners！”
    “前进！你们这些枪手！”
    粗鲁的曼联怎么比得上优雅的绅士足球阿森纳？一场比赛下来，看看曼联粗暴铲断了多少次！
    阿森纳的进攻，一路的传球，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流水线般的流畅！
    阿森纳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就后卫吃了一张黄牌而已，曼联都三张了！
    弗格森的换人名额也用完了！
    一路跟着球沿着边线跑的艾文亲眼目睹了每一粒进球的产生。
    这与做球员的时候追逐球，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体验。
    身为一个球员，他只要去观察足球的线路和队友的跑位。
    但当他成为一个裁判的时候，他看的远远不止这些。
    也许是因为有动态视野的帮助，他能在视觉上更加享受。
    从每一个角度，观察得到每一名球员的动作，神态。能够更加冷静地，身为一个特殊的旁观者，去分析品味着进球的诞生。
    不同于球迷，有支持热衷的球队，看比赛的时候带着极强的期望；也不同于教练，球员跑动的动作到了他眼中，可能更像战术板上的一串数据。
    掺杂了其他的情感，球赛也就变得不再单纯。
    裁判，则像是一个局外人，却又完美地融入一场比赛，一场力量与美学交错的盛宴。他不需要拥有迫切的心态，他只需要保证比赛的顺畅进行。
    他们是比赛的执行者，推动者。
    艾文深吸一口气。
    他原来做出转行裁判的选择，确实是因为舍不得足球这项运动。
    现在，他想他又有了更加不能割舍的理由。
    怪不得裁判们情愿一场比赛跑个两三万米，重复着枯燥的动作，日复一日，毫无厌烦。
    这是因为他们内心对竞技场的热爱。
    这是因为他们能近距离目睹球员们神奇的创造力。
    在裁判眼里，所有球员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厉害的区分。不论谁犯错，都必须一视同仁！
    艾文觉得自己背后的肌肉有着轻微的战栗。
    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你很兴奋。
    是的，我很兴奋！
    我喜爱这个职业！
    既然如此，我就会尽力做到最好！
    第三次中圈开球。
    “精彩的比赛，极致的享受！”安迪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是的，除了进球数不够多。但这也恰恰说明了，双方的势均力敌！”
    强强对决，比赛才更有看头！
    球权转换。
    比赛来到75分钟。
    时间不多了！
    阿森纳禁区内，一众球员拼抢热火朝天。
    期间，C罗跑位又一次接近边线。
    当他从艾文身边经过的时候，一阵热烈的香水味传入他鼻尖。
    盯着远处在草地上滚动的足球的艾文神色一僵。
    帅气的C罗跑远了，留下一个连打三个喷嚏的可怜的边裁风中凌乱。
    电视直播的镜头暂时没有跟进这一幕，却在后续的回放中播出。于是球迷们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来自被金球奖的男人美妙的气息支配的恐惧。
    他让一个面无表情的边裁动容！
    慢镜头完整展示了那个可怜的英格兰人全程的神色变化！
    但是对不起，原谅我们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红着眼睛和鼻头也要认真跟球跑的艾文简直不要太可爱！
    比赛第85分钟。
    比分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双方还在僵持。
    这时候，范佩西带球被双面夹击断下。
    “好机会！曼联能不能把握住！”
    鲁尼跑起来了！
    C罗紧跟而上！
    纳尼看准时机，传球！
    阿森纳被换上来的托马斯·罗西基不动声色地和队友后撤几步。
    在纳尼起脚的瞬间，成功卡在鲁尼身后落后半步的位置上！
    “鲁尼准确接到了球！”理查德大叫，一口气没上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艾文吹响了哨声！
    他高高举起了裁判旗。
    远端越位！
    另一个原第四官员的现边裁还惊疑不定。他也看出了阿森纳球员在制造反越位。可是对方的身位卡的特别不明显，让他一时没选择吹哨！
    如果在进攻方绝对有利的情况下，有越位嫌疑也不能马上吹，否则可能会因误判而中断一个进球。
    一般边裁们都会等球进了，确定清楚了再吹。
    明明他离得更近，他都不确定，对方怎么可以这么肯定？
    他也太嚣张了吧，以为英超联赛是他的裁判考试吗？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他不仅错过了这次的欧冠决赛，而且大概错过了一辈子。
    如果非要说他心中最不甘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吧。
    只是不甘这个吗？
    怎么可能。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叫嚣着，什么欧洲冠军，你的野心可不止于此，你想要的分明还有世界冠军，你分明还想奔跑在赛场！
    你分明舍不得那片绿茵场！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笑：“我知道了，谢谢您。队长他们呢，我之前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周雯解释：“他们说去给你买礼物。”
    “医生说你需要安静休息，所以他们就离开了，你要不要睡一会？”格蕾清冷的声线响起。
    艾文摇摇头，他睡好几天了，现在睡衣全无，精神的很。
    周雯慈爱而不容拒绝道：“那也眯一会吧，我让你妈妈的助理帮忙送汤过来，你的队友们还没回来，我们不吵你了。”
    格蕾拿出手机给助理发送了一条信息，让她把车开过来，来的时候机灵点，别走大门。
    艾文乖乖闭上眼，索性去研究那个VAR系统。
    系统界面很简单，显示了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年龄，职业等基本信息。
    姓名：艾文·德维特
    年龄：19
    身体状况：非健康
    职业：球员(持保留意见)
    成就：欧洲金童，英超联赛冠军，足总杯冠军
    当前已有物品：无
    情感经历：无
    天赋技能：动态视野(冷却时间30秒，无使用上限)
    “……”信息量很大的样子。
    艾文悄悄睁开眼，趁两位女士不注意，把目光投向窗台边上摆放的一个花瓶，尝试性地去感受那个所谓的“天赋技能”。
    在视野聚焦在花瓶上的瞬间，他的视线仿佛不再走一条直线，而是居然能从各个角度去观察那个花瓶！
    艾文大脑飞速转动起来，这天赋有什么用处？对于一个球员来说，是有些用处的，尤其是对组织进攻的球员而言，他可以像玩实况足球那样，从上帝视角去观察球场上球员的站位，更为方便快捷地找到一条最佳进攻路径。
    但他大概要面临退役了。
    这个天赋也就成了摆设？
    [系统，你在吗？]
    【VAR一代为您服务。】
    [当前已有物品是什么？]
    【当宿主达成系统可认定的成就时，会随机奖励宿主的一些物品。】
    那大概是像刚刚那个新手礼包一样的了。
    [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
    【……】
    艾文又再问了一遍，系统还是不回答他。
    ……可能这个系统不够智能吧。
    【请宿主不要怀疑系统的功能性，谢谢合作。】
    “……”
    在艾文还在思考着动态视野的用处的时候，门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门被轻轻推开。
    睡着了吗？探头探脑的队友朝着周雯做口型。
    艾文动了动脑袋，周雯轻轻向他们摇了摇头。
    几个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球员顿时眼前一亮，接着又纠结起来，互相推让，就是不肯第一个进来。
    格蕾冷眼看着他们的尴尬表现，手机屏幕亮起，助理说她已经带着保温盒进了医院了。
    她慢条斯理地起身，缓缓踱步来到门口，气质优雅而从容。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众人顿时一凛，被女强人的气场惊得自发让开道路。
    随后，众人用崇敬的目光目送她离去。
    德罗巴摸摸下巴，感叹一声：“嘿，这就是艾文的妈妈？”
    几人默默咽下到嘴边的应答：是啊，还好艾文不像她，不然他们大概会经常被冻死。
    不知道艾文这么软的性子是怎么培养的？这群天真的球员纷纷感慨。
    还是太年轻。
    以后他们就会被现实打脸了。
    走走走，看队友去。
    脑回路非常简单的几个人鱼贯而入，前面几人捧着各种鲜花，后面几个带了一堆吃的。
    “艾文~”切赫招呼道，身为前锋和门将，鉴于两人原来在队内一直互进行喂球训练，他们两个关系最亲近，所以干脆由他打头。
    “感觉好些了吗？”他大大咧咧坐下，脑袋上顶了个黑色头盔，在一群人中尤其显眼。
    艾文眨眨眼：“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们来看我。还带了这么多礼物~~”
    “嗨嗨嗨，是兄弟就别客气，”切赫说着，拆开他买的一大包零食，“给你看看，这都是我觉得特别好吃的，你一定会喜欢……”
    刚说完他就被瞪了。
    特里无语：“这是伤员能吃的吗？”
    大家都买的补品，就他买零食。
    周雯笑了：“没关系，等艾文好了就能吃了。”
    切赫：“就是！外祖母说的对极了！队长我身为一个伤员可是最了解伤员的，这都是我特别想吃却不能吃的，明年等我可以把头上这玩意摘了我要痛痛快快地吃一顿！”艾文的外祖母就是他们的外祖母，跟着叫没毛病！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哈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周雯关心地看着他的头盔：“恢复的怎么样了，孩子。”她知道对方前年头骨骨折，这帽子一戴就戴了两年。
    切赫也是非常不容易，这几个赛季都带伤上场，不仅头部，还有肩伤。他欧冠决赛发挥神勇，扑出了C罗的点球，是个让人欣赏又心疼的好孩子。
    切赫一咧嘴：“医生说我恢复良好，就是它戴着实在有些碍事，冬天可以保暖还好，夏天实在有些透不过气。”
    “不不不你戴着它是有好处的，至少据我所知不少女球迷就因为你的’帽子’记住了你。”
    “嘿！难道不是因为我这张帅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