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破家值万贯，房子虽说是租来的，但是要让楚芳将自己慢慢积攒起来的家当处理掉，她还是万般不舍，而且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无从下手也得下手，收拾行李的事情始终要进行下去。幸好楚艳没有太多的私人物品，倒是可以袖手旁观的看着楚芳进进出出的忙碌。
    楚芳最后的决定是将不能带走的东西送人，她性格开朗活泼，这些年朋友倒是结交了不少，不论真朋友还是酒肉之交，送东西给别人，总是会有人接收的。
    如此送下去，到楚艳的画作拍卖的那一天，房子已经整理完毕了，行李也已经打包好了，飞机票就订在下午三点。
    拍卖的事情其实无需楚艳自己操心，钱最后会直接打到她的卡上，百分之二十的佣金也不是随便拿的。李奇那边的展览要一个多月以后才会有眉目，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楚艳下午才出发，钱军让他儿子跟楚艳她们一道去京市，所以请楚艳她们吃午饭随便提前认识一下。
    钱军为了自己的小命，像溺水者对待栖身的浮木一样，将楚艳缠的死紧，虽然不是照三餐问候，也是每天必定要跟楚艳问好。在得知楚艳去京市之后，就主动提出自己在京市有几套闲置的房子，可以提供给楚艳住，而且可以随意挑选。
    甚至不等楚艳说出半句拒绝的话，就苦苦哀求，“除了治病的时候，我平时绝对不来麻烦你，我就是想给你提供一点方便，我那些房子都是现成的，有家政公司打扫，住进去保证比酒店舒服。”
    对于送上门的好处，楚艳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她的确需要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也就不吝给钱军一颗定心丸，“那就谢谢你了，等我自己找好了房子，就搬出去。”
    钱军连忙说，“不着急不着急，你愿意住久就住多久。”京市的房子可贵的很，钱军绝没有送房子给楚艳的意思。
    他接着说“我儿子最近也要去京市出差，到时候我让他带你们去看看。”
    说是要提前认识人，其实钱军也真心有情楚艳吃饭的念头。不过为了他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钱军这一次请客的地方是一家以素菜出名的高级私家菜馆。
    接到楚艳的消息之后，钱军就带着自己的儿子出来迎接，楚艳看到钱军背后这个相貌英俊身高腿长的年轻人，实在觉得惊奇，真是没想到长成钱军这幅样子，竟然还能生出好看的儿子。
    不过楚艳对钱晓光的欣赏只停留在美丽的肉体这个层次，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因为这孩子的眼神还很稚嫩，不说像小孩，也是被保护的很好没吃过苦头的样子。
    因此楚艳对钱军也算有些改观，毕竟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孩子很不错。
    就这一点来说，楚艳的确没有看错，钱军老婆死的早。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虽然平时难免有些贪花好/色，但是从来没想过给钱晓光找后妈，找的女人都是可以用钱打发掉的那种，算是各取所需。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钱军在这一个小爱好上也是尽量的精打细算着来。
    钱晓光知道自家老爹的品性，原本除了嫌弃他的品味低下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感想，现在却开始担心起他的健康状况。也不见得他是多么的有孝心，主要原因还在于他有自知之明，要是老头子有个三长两短，公司里的那些人他肯定镇不住，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所以在见到楚艳她们后，钱晓光全程都很客气，完全没有因为她们年纪小就看轻的意思，显然也有钱军特意交代的结果。
    然而人的本性不会那么容易被克服，在规规矩矩的送钱军离开后，钱晓光就放开了自己的本性，脸上端肃的笑脸有了嘻皮笑脸的意思，身型也垮了下来。
    他对楚艳依然显得尊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文雅了，“高人吃饱了吗，我反正没吃饱，趁着还有时间，要不然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再痛痛快快的吃一顿吧。”
    刚刚那些菜肴摆盘都很精致，这家经营素食的私家菜馆也很优雅，虽说隐隐透着附庸风雅的味道，但是它附庸的方向显然很正确。毕竟很多时候请客并不为吃饭，而在于一个可以安静交谈的环境。
    其实钱晓光跟这家私家菜馆的风格就很像，硬要装出有风度的样子也没有问题，一旦放松下来，就不怎么着调了。
    楚艳这边原本也就有去其他地方再吃一顿的想法，当然没有拒绝，甚至对他叫高人的事情不闻不问，俨然一副默认的架势。
    钱晓光带楚艳她们去的餐厅就显得有烟火气很多了，这是一家烤肉店，现正是饭点人来车往好不热闹。钱晓光看来对着家店很熟络，跟餐厅的经理寒暄，要到了最好的位置和最新鲜的食材，一行三人这才重新开桌吃饭。
    烤肉的确不上档次，怎奈何味道可口，所以在私家菜馆里畏手畏脚的楚芳也不小心吃撑了，就跟同样吃撑了的钱晓光一起等楚艳吃完。
    在刚才的环境里还很拘谨的楚芳和钱晓光在经过一顿愉快的烤肉之旅后，仿佛变成了熟识多年的好友。不仅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说话也没什么遮拦了，钱晓光用胳膊肘碰一下楚芳的胳膊悄声说，“楚芳，咱们俩的战斗力不行啊，加起来都抵不上你妹妹一个人。”
    虽然对楚芳很随意，钱晓光在楚艳面前也不敢造次，只能偷偷的跟楚芳讨论。楚芳却不管钱晓光的惊奇，骄傲的说，“我妹妹当然厉害啦。”语气中完全是尔等凡夫俗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钱晓光说，“是是是，她是高人吗，当然厉害。”
    楚芳对钱晓光炫耀了楚艳武功和画画的事情，钱晓光也对楚芳说了一些京市的事情，并且承诺自己在京市也知道几家好吃的饭店，到时候可以带楚芳去尝尝。
    对于他们两人的交谈，楚艳听得一清二楚，也没有打断他们的意思，依旧故我的冷淡着。
    楚芳和钱晓光习惯了楚艳的冷淡气质，相处起来也竟意外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