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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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我行惊觉不对，但为时已晚。身子一晃，往后退去，一连数步，最后站立不动，如同被人嗲点住穴道。那边的左冷禅也是气力大耗，但仍强行提气，欲要趁此良机击杀任我行。
    一旁的向问天这时挡在任我行前面，口中说到：“这一场我们认输了，刚才左掌门不是说打败了我教主便再与我交手，这便来吧。”任盈盈扶住自家父亲，又暗使内力为其调息。
    冲虚道长见左冷禅面色苍白，想必刚才也绝对胜的不轻松，踏前一步：“素问向左使‘天皇老子’称号，不如就由贫道来领教。”
    任我行驱除自家体内寒气，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刚才这一场我输了，不过这最后一场也不必向兄弟来，令狐小兄弟，你下来吧。”说罢不顾众人惊讶，将目光看向殿内。
    令狐冲闪身而出，来到场中，却是先向方证大师告罪。宁中则看到自家徒儿现身，又看到场中其余门派之人不善的目光，探出身来：“冲儿，还不退下，你如今这一步踏出可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令狐冲看着自家师娘殷切的目光，沉默不语，他既然已经走了出来，就下定了决心。岳不群袖中双手紧握，面色似怒未怒：“令狐冲，此番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并违我华山戒律。今日诸派皆在此，岳某人教导无方，只能将其逐出我华山门庭。从今往后凡我华山弟子，见之皆可除之。”
    令狐冲双眼泛红，但想到任盈盈对自己的情义，还是屹立在场中不动。任盈盈娇笑：“呵呵，像令狐冲这般好的人，就算你们华山不要，他在江湖上做乞丐也不会饿死的。”
    燕尘闻听此语再也站不住，他也是如同令狐冲一般自幼得到华山收留，自家师父师娘收养才能活下来。他跳入场中，只对任盈盈喝到：”若是我这大师兄真在江湖上做一乞丐，不会在华山学到的武功，你和任大教主岂会看上他？“
    说到这儿他对着冲虚道长施礼：”道长，这最后一战既然是令狐冲，便由我来吧。“说罢只盯着冲虚道长，冲虚道长见他言辞恳切，却暗藏怒气，一声长叹让开了位置。
    他对着场中众人无奈道：“来少林时我已经与令狐少侠交过手，却是拿他没办法，这一场我自认输。燕尘师侄有意，便让与他来吧。”在场之人闻言大惊，却是惊讶于冲虚道长自承剑法奈何不得令狐冲。
    燕尘拔出长剑，指向令狐冲：“令狐冲，你既已被逐出华山，我便也不再称你师兄。我且问你，我华山对你如何？”
    令狐冲摇头：“华山养育在下，并传我剑法，实无对不起之处。”
    “呵，师恩深重，不求你回报，你反而败坏我华山名声。这一路上这些人作恶多端，奉你为盟主，你却全然袖手旁观，坐视他人作恶。心中可有我华山正道？”
    令狐冲沉默不语，那边的任盈盈却急了：“那些人做的恶事，管冲哥何事。你这不是颠倒黑白，莫须有之罪吗。”
    燕尘不去理会她，继续言说：“我华山戒律，不知你守得几条，又犯得几条？即便师门有负于你，这些年奉你吃住，传你武功，如今你倒要拔刃相向吗?“
    令狐冲涩声开口：“我知晓自己对不住华山，不过盈儿助我良多，我实在亏欠。我又和向大哥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要帮他们的。”
    燕尘闻言不屑：“滥交匪类，勾结妖邪。几碗酒水，几句奉承便忘了这些年师门恩情。你虽然亏欠这位姑娘，她却要你与师门，与天下正道对立，入那魔道中去，可见也是不安好心。”
    “你若没有这身武功，谁会稀罕你。拔剑吧，让我看看你这习自师门的武功练得如何？让我替师门教训教训你。”
    令狐冲站立许久，提起手中长剑，信手丢掉剑鞘。一声长啸，满是纠结痛苦。他已经使出自己自幼修习的华山剑法向燕尘攻去。
    燕尘不去使那自家所创的’定风剑法‘亦或其他，而是令狐冲所使何剑法，他便使出一模一样的剑法。两人剑锋交击，在旁人看去不像是在做对厮杀，反而如同传授剑术，同门师兄弟互相喂招一般。
    燕尘一边挥舞手中长剑，信手使出令狐冲的每一道剑法，却比令狐冲来的更急，更快。一边冷声开口：“这就是你依做屏障的剑法，学我华山剑法，学成这般模样吗？”
    令狐冲气急攻心，他手中剑法一变，已然使出了自己在思过崖石洞中学到的剑法，燕尘目光一闪，这些剑法他自然也是会的。他俩在场中较技，先是自家华山剑法，之后却使出了五岳剑派其余剑派的剑法。
    围观众人见状哗然，这两人所使的剑法既为自家剑法，偶尔还有自家都已经失传的剑法，这让他们心中如何不惊。一时鼓噪不堪，不过还是让方证大师呵冲虚道长开口压了下来。
    “等他们比剑结束再说其他，想必岳掌门也会给在场的同道一个交代。”
    令狐冲此时已经使出了自家全力，也就’独孤九剑‘还未显露出来。他之前败给过燕尘，却也没想到自己这师弟进步这么大，自己已经隐隐使出了全力，但是还是摸不到他的底，每一次自己先出手，都被他以同样的招式，更强的威力给打回来。
    想到这儿，令狐冲终于是使出了自己已然练的炉火纯青的’独孤九剑‘，想要借此神功绝技一举击败燕尘。他的剑光一改刚才攻势，变得模糊了起来，
    燕尘见状冷笑：“使来使去，最后你还是要用我华山剑法，没了我华山剑法你在何处？我虽未学这一门’独孤九剑‘，但也不会输给你。对付你，我华山养吾剑法便可了。”
    燕尘话语虽轻，但在场中其余人耳中不亚于惊天巨雷。毕竟这令狐冲可是要使出那’独孤九剑‘，这剑法在江湖上的名声可要比那’养吾剑法‘大的多了，众人决计没有想到令狐冲竟然会这一门华山绝学。只有寥寥数人仍然保持镇定，毕竟他们武功高强加之见识广博，早已看出这令狐冲使出了独孤九剑。
    两人不曾理会围观众人的惊呼，再次攻在了一起。这次却是令狐冲稍微占了上风，他习得《易筋经》，又练成‘吸星大法’，伤势尽复，还内功大成，再使出这‘独孤九剑’，如虎添翼之下压得燕尘剑光支绌。
    令狐冲朗声一笑，一改颓势：“师弟，我这‘独孤九剑’遇强则强，师弟剑法这般高明，反而是为我助势，如今你剑法越高，我就越强，哈哈。”
    如今令狐冲剑光闪烁，比之刚才森然规矩的五岳剑法却是更加的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他每一剑自由挥洒而出，看似错漏百出实则浑然天成，让人无法抵挡。一旁的剑客看得如痴如醉，只觉得每一剑都是那上天恩赐一般。
    燕尘不语，他使着华山最为基础的养吾剑法，古拙朴实，中规中规，犹如书法大家一笔一笔书就着楷书，也书写着自家的浩然正气。令狐冲却发觉燕尘剑法的破绽越来越少，就如冲虚道长所使太极剑法圆融循环，以剑光藏住中心破绽。燕尘这养吾剑法一剑一剑，犹如书法，铁画银钩，自成一体，只能硬碰硬将其击败。
    场外之人这才发现场中形势已经再度急转而下。两人剑光四起，但是却一直不曾交击，只是一变再变，好似有那无穷变化后招。但燕尘剑势已成，堂皇大气，如那泰山压顶，将令狐冲剑光圈在方寸之间。令狐冲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在方圆之间腾转，胸口却犹如压了一块大石。
    燕尘虽然嘴中说着用养吾剑法，但是心中已然使出自创的‘三达剑’。他以‘智剑’算自家养吾剑法的破绽，想办法隐藏，让令狐冲只能硬碰硬；又算令狐冲的剑路和习惯剑式，每每后发先知，将令狐冲困于一隅。这时大势已成，燕尘面上紫气满布，已然使出了全力，以‘仁剑’之堂皇大势合‘养吾剑法’的浩然剑势，一剑压下，毫不留情。
    令狐冲脑中思绪万千，已然看出这剑法破绽，但是这破绽竟然是在剑法最强的地方，自己看破又能如何？只能与之硬碰硬。令狐冲无奈，还是出剑击向这破绽，剑尖击中燕尘剑身，手中传来一股大力，肺腑受损，吐了口鲜血。手中长剑更是脱手而出，飞至一旁。燕尘长剑没有迟缓，继续压下。
    眼看令狐冲就要被一剑斩中，宁中则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对令狐冲的疼爱：“尘儿，住手！”她待令狐冲如徒如子，却是不能眼见他被燕尘杀掉。燕尘听到师娘熟悉的声音，手中长剑飘移，转向它侧。那边的任盈盈和向问天已经冲到身前，任盈盈将身受内伤的令狐冲抱走，而向问天则是拦在了燕尘面前。
    任我行看着自家女儿为令狐冲施功疗伤，面色凝重看着燕尘，又对着在场其余人说到：“刚才冲虚道长自认告负，我们三局两胜，这便可下山了吧。”
    众人还沉浸于刚才燕尘二人的比剑之中，震惊于令狐冲使出‘独孤九剑’仍然败于燕尘名不见经传的’养吾剑法‘手中，这时听到任我行所言却是回过神来。不过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毕竟之前定下的约定，作为正道中人还是要些脸面的。
    任我行看众人无言，向后使了个眼色，便要立马离去。燕尘手持长剑，挡在了他们面前。
    “你这是作何？岳掌门，你们华山莫非要不守约定吗？”任我行大怒，朝着那边的岳不群吼道。
    “刚才你出言不逊，辱我师父，在下虽不才，但也见不得此，想向任教主讨教几招。”燕尘视若无物，冷言答道。
    任我行却不想理会，他刚才接连与方证大师和左冷禅交手，如今依然未曾完全恢复，更别说看见这燕尘剑法绝伦，击败令狐冲。他虽然自负，但是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与燕尘交手。万一自己失手，又万一正道中有那种一心除魔之人，嘴中叫嚣何必和魔道妖人守规矩，引得众人对自己下杀手可如何是好。他现在只想着顺利离去，丢失些许颜面又如何。
    想到这儿，他再次对着岳不群朗声说到：“岳掌门不是’君子剑‘么，怎么不管一管自家门下弟子。你们正道一起做的约定，莫非不算数不成。”
    岳不群轻身开口：“尘儿，回来吧。’人不知而不愠‘，任教主不过无心之言。”燕尘躬身后退，走入一干华山弟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