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锦绣还当你丫鬟,好不好”
宛若卿抱着她,摇摇头:“不,要罚就这辈子罚,等你伤好了,罚你给我当粗使丫头”
“当当小姐的丫头,对锦绣来说从来不是惩罚,是是锦绣的福气。”锦绣回头再看看裴澧夜,叹口气,“我多想当你们两个人,一辈子的丫头是,是锦绣求得太多了我总希望事情能两全,没想到却弄得一团糟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姑爷”
她此刻的思维已经陷入混沌状态,忘记了裴澧夜和宛若卿的身份,只叫着她喜欢叫的称呼。
“小姐我看到皇上了,我我会跟他请罪,小姐,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你帮我好好照顾姑爷,好不好”
宛若卿看了裴澧夜一眼,再看看锦绣,闭一下眼睛,终究落下泪来:“好”
锦绣笑了起来,双眼缓缓阖上,一脸平静安详。
“锦绣”宛若卿将她搂在怀里大哭,沈青青也跪到旁边,“锦绣,锦绣锦绣你不要死,我还没告诉你我不生你气了呢,我还没给你把铁爪改进到最好呢,锦绣,你醒醒,醒醒”
只是可惜,不管她们如何努力,都已经唤不回锦绣一声回答了。
裴澧夜上前,扶起宛若卿:“娘娘,锦绣走了”
只一声,宛若卿忽然崩溃一般倒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正文 宛若卿,对我公平一些
锦绣下葬的那一天,天气格外阴沉,宛若卿站在棺木前,亲自为她举幡。
裴澧夜手中捧着锦绣的灵位。
那日,宛若卿扑在他身上哭泣,问:“你能娶了锦绣吗,我不想她做孤魂野鬼。”
那一刻,从来不信命的她格外迷信。
她宁可去相信人有灵魂,世上有天堂地府,这样,至少她不算是彻底失去锦绣,也许她们还可以在梦中相见。
裴澧夜说:“只要你说的,我绝对不会拒绝。”
所以,灵位上写着的是:裴苏氏锦绣之灵位
锦绣二字是宛若卿坚决要加上的,这个年代女人死了,墓碑上都只有一个姓氏和夫婿的姓氏,不会出现自己的姓氏。
宛若卿痛恨这种制度,所以她亲手为锦绣写了这块灵位牌。
她要给锦绣留个名字,虽然她并没有后人,可是将来一定会有人记住她的。
那是盛大的葬礼,宛若卿以郡主之礼厚葬了锦绣,虽然她一直觉得在人死后才用如此奢侈的礼仪来安葬有些太过浪费,可除了这么做,她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停柩的那几日,她常常问自己,还恨锦绣吗
答案是肯定的
她依然不肯原谅这个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贴身丫鬟,不仅仅是因为赫连图,只是因为那一份信任,曾经由她亲自打破。
但即使恨她,不肯原谅她,宛若卿也还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而不是就这样天人永隔。
她身边留下的知心人已经不多了,阿图走了,景言生死未卜。
如今锦绣也离开了,她有种天下虽大,却依然孑然一身的感觉。
“我想去看景言”锦绣下葬之后第二天,裴澧夜来看宛若卿,只一眼,两人便知道对方肯定都是彻夜未眠。
“我陪你去。”裴澧夜点点头,为她披上披风,“宛诚如一死,现在东陵军正在整顿之中,目前我们双方对峙,不会有什么战事,我陪你去一趟后方。”
自从锦绣那日离去,宛若卿扑在他身上痛哭以后,两人之间便有种不可名状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锦绣临终时,让宛若卿好好照顾裴澧夜,然而这几日,都是裴澧夜在照顾着她。
停柩三日,宛若卿只觉得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整个人病怏怏的好似林妹妹般,多亏裴澧夜忙前忙后,并找来静修大师帮忙料理锦绣后事。
锦绣能这般风光出嫁,其实也多亏了裴澧夜。
宛若卿知道现在很需要人搀扶一把,她不敢想太多,或者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裴澧夜当做救命稻草。
此刻的心情,不管做什么都会是错的吧
她叹口气,备了车,往后方而去。
后方一直都是缨络在负责,宛若卿却是很少去。
见惯在战场上的硝烟弥漫,血雨腥风,那些将士都成片地倒下或被担架抬走,她有时候无法去听那些在后方医帐之中留下遗言或痛得惨叫士兵们。
她不是很想知道那些失去手,失去脚,甚至失去生命的将士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姐姐,他们说你来了,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缨络听说宛若卿来了,赶紧跑出来看。
宛若卿笑笑:“缨络,你还好吗”
缨络点点头:“好得很,有人陪我玩,有人让我玩,不知道多好。”
宛若卿一听,有些不解:“什么叫有人陪你玩,有人让你玩”
话音刚落,就听得不远处响起白璱的声音:“缨络公主”
“看,让我玩的来了”缨络冲着宛若卿笑起来,“想不想一起玩”
宛若卿哭笑不得:“玩他”
“是啊”缨络很肯定地点点头,一把拉过她的手,“来,很好玩的。”
宛若卿额头顿时感觉有几道黑线掉下来,缨络的玩具真的好大,汗
“缨络,听说听说你四嫂来了,所以想想你应该来这里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呢,我们真是心有灵犀。”白璱跑得气喘吁吁,眼睛只盯着缨络看。
宛若卿看看白璱的眼神,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白璱不会是
“不是让你在房间玩一二三木头人吗,怎么跑出来了,你输了”缨络叫起来,“愿赌服输,你说的,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白璱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好吧,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缨络笑道,一把拉过宛若卿:“走,我们去玩人。”
宛若卿有些无奈:“缨络,我们今天是来看景言的。”
“那就最好了”缨络拍手笑起来,“我们就去景言房中玩啊。”
去去景言房中玩
这是个什么情况
“没事,他经常陪我玩的,走吧。”缨络拉着宛若卿就跑。
宛若卿顿时有些无语,她说的有人陪她玩,不会是景言吧
被缨络拉着跑到景言房中,景言还趴在床上,看到她们不由愣了一下:“太后娘娘,你居然亲自来了”
宛若卿瞪他一眼:“怎么又叫太后娘娘了”
景言笑起来:“裴大人也跟着来了,缨络公主和白璱也在这里,我哪敢乱叫”
“还会开玩笑啊,说明伤得还不是很重”宛若卿再瞪他一眼,坐到他旁边,“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重返战场”
缨络忙道:“还得养上两三年呢。”
宛若卿一愣:“两三年”
缨络偷偷拉她衣角,然后对身后的白璱叫道:“过来过来,来做你答应过的事情”
宛若卿心中奇怪,拉过景言的手,把了个脉,心中不由一惊。
“怎么了,有没有吓到你”景言笑起来,“背部经脉全断了,不过大夫说可以帮我慢慢接驳好的,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宛若卿听得这话,笑道:“难得你这么乐观,你这伤可得在床上躺上两三年才行啊。”
“听你这么说,我就更放心了。”景言笑起来,“之前还以为缨络和大夫们联合起来骗我呢,我以为一辈子都要在床上了。”
缨络跺脚:“喂,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景言忍不住叹口气,看着宛若卿:“可惜要好几年都不能领兵打仗了,现下正是两军交战的危急时刻,我居然不能为小姐出力,实在有些难过。”
“放心吧,你就安心养伤,西凉将士们被你调教得非常好,我带起来很轻松。”宛若卿笑言安慰。
景言低一下头,表情有些凄然:“锦绣的事,我听说了”
宛若卿脸色一黯:“她已经下葬了”
“唉”景言深吸口气,“我和她朋友一场,其实也该去送送她的,可惜,我身子还不能动弹。”
“行了,心意到了就行了,锦绣不会怪你的。”宛若卿拍拍他的肩,“趴着睡很难受吧,现在应该每日翻身躺五个时辰以内都是没事的,你怎么还趴着”
景言嘟嘟嘴,缨络已经抢先回答:“我让他晚上的时候用,不然白天趴的时间不够,晚上就睡不好了。”
“你让他”宛若卿有些不解。
景言偷偷告状:“小姐,你这位小姑真是好难磨,连什么时候睡觉她都要管。”
宛若卿若有所思地看着缨络,缨络却已经牵着白璱过来了,白璱的双腿已经被绑住,只能跳着走路:“景言,我们今天有僵尸玩”
宛若卿顿时明白了所谓“玩人”的意思。
真是好大一个玩具,而且还是自己赐给缨络的,老天,她真是作孽
景言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不错,还很像,要是手举起来就更像了”
缨络赶紧转头看着白璱:“喂,手举起来,听到没有”
白璱赶紧举起双手,放到自己面前。
宛若卿忍不住偷偷问缨络:“那家伙怎么那么听话”
缨络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他前几天告诉我说他爱上我了,要我也爱上他,我觉得很好玩,就跟他说,如果我叫他做什么,他就能毫不犹豫地做,那我就考虑爱上他。”
汗
缨络,真有你的,这种事情也拿来玩。
“白璱条件不错,武功又好,人又聪明,还长得好看,关键是看样子他对你死心塌地,你不动心”
缨络忙摆出鄙夷的姿态:“他傻我又不傻,我怎么会爱上杀死我亲哥哥的凶手啊”
宛若卿忙道:“爱情是不分亲仇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也会支持的。”
“别,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害死了四哥不好,所以我绝对不会喜欢他的。”缨络斩钉截铁地表示决心。
宛若卿见她不似作假,忍不住觉得这因果报应果然是不爽,天理循环啊。
白璱以前是最瞧不起女人和爱情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受虐狂,爱上一个天天虐待他的女人,还这么疯狂,这简直就是对他之前人生的巨大讽刺。
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乐在其中。
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她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这个姓白的家伙整天想害死她,间接害死了阿图,又隐瞒御儿出生的消息,害她在林州血崩,罪恶真是罄竹难书,也该有个人虐虐他。
看看景言状态挺好,宛若卿便也放心下来,临走拉着缨络嘱咐几句:“玩得差不多行了,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你不爱人家就跟人家说清楚。”
缨络歪着脑袋笑道:“我告诉他我不爱他啊,不过他说他会让我爱上他的,还说他白璱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好大的口气。”宛若卿忍不住笑着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白璱还是这个性子,恐怕情路艰难喽。
“对了,你认识景言时间久,你知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清淡一些的,你知道他有伤,不能吃太咸太辣的。”缨络转了话题。
宛若卿想了想:“我记得他重口味,喜欢吃辣的。”
“所以才麻烦,这边给他陪的饭菜他都不爱吃。”缨络一脸愁苦。
宛若卿看着她:“你说你不喜欢白璱那么好条件你都不喜欢,你不会是喜欢景言吧”
“是啊,我就是喜欢他。”缨络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要他也喜欢我”
呃
这是什么情况啊
“好吧,我把他喜欢吃的给你写下来,你看看能不能做点让他惊喜又清淡的菜。”宛若卿想了想,景言一个人也很久了,之前还有锦绣事件发生,可谓情路坎坷,如今有个姑娘主动对他好,未必是件坏事。
离开后方医帐的时候,宛若卿心情好了很多。
“其实老天还是厚待我们每个人的,你看景言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有艳遇。”裴澧夜忍不住对宛若卿笑言,“这两三年是养伤时间里,足够好好培养感情。”
宛若卿有些担忧:“缨络那性子,好玩好闹,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景言的伤这么重,两三年时间把断了的经脉都接好以后,还要防止出现后遗症。就好像当年阿图那样,虽然治好了蛊毒,可还是休息了很长时间,才把身体调养好。”
“逝者已矣”裴澧夜拍怕她的手,“若阿图地下有知,他必不喜欢你这么忧愁。”
宛若卿看看他放在自己手背上是手,这几日,他好像很大胆。
而且,他说的是“阿图”,而不是“先帝”。
“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如他,后来我想通了,他爱你,是接受你的全部,我爱你,却想要变成你的全部,这就是我们的不同。”
宛若卿想要抽出手,没有成功:“我们不聊这些,都过去了。”
“并没有过去”裴澧夜摇头,“我心中最爱的人,依然是你,而你呢,难道从未对我动过半分心思吗”
宛若卿一愣,这似乎已经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围了。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相处得不错,控制得也不错,她以为会这样长长久久下去。
除却上次裴澧夜需要信任那次,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逾越。
“我们之间,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裴澧夜继续道,“至少我不能”
是的,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它没有发生过。
宛若卿此刻很清楚之前是她自己在逃避这一切,并且希望所有她逃避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出现,因为她发现她无法控制那些事情。
“我身边可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了”宛若卿忽地冒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裴澧夜微笑:“你不需要说这样的话来说服自己的,其实,你心中从来就是有我的,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宛若卿有些愕然,甚至有些结结巴巴地反驳:“何时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的”
她知道吗
当她努力想要挣脱他妻子这个名分的束缚,真真正正要一份休书,而并不是直接不辞而别,告诉自己只是为了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当她知道他利用了娘亲的死而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比听到亲生父亲对母亲的利用,亲妹妹对母亲的蔑视更为愤怒。
当国宴之上她冒充无尘公主跳舞,明知道他的愤怒,她却故意妩媚地从他身前走过,很欣赏他的愤怒。
当她落崖中情花毒,虽然只有他一个男人可以解毒,但是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她是不是可以忍得更久一些,或者根本就不会和他发生关系
当她有难,要人帮忙,她先想到的是找他,让他找个女人来搞定西凉太子。
她留下御儿,仅仅只是因为害怕下半辈子的寂寞吗
当她知道白璱隐瞒了御儿的事,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为何那般恨白璱
为何在南越见到他,终于下定决心跟他断绝任何关系以后,她才真正爱上阿图
为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宛若卿只感觉自己都吓了一跳。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她好似见了鬼一般狠狠抽回手:“裴大人,你今日太无礼了”
不是这样的,肯定不是这样的。
“我们都是相似的人,当发现有一个人可以影响到自己的心神,一定会逃避”裴澧夜不理会她的疾言厉色,笑笑继续往下说,“我当初冷落你,避开你,用常非晚来激怒你,当发现被骗以后气你,各种各种,都是怕你影响了我。当我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早已离我很远了。”
宛若卿低了头,她知道,裴澧夜说的都是正确的。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选的男人都是她自认为可以控制,并不会被他们控制住自己的人。
珏和阿图,都是会由着她胡闹的男人,然后会在她身边或者身后,帮她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她是做大事的人,所以身后肯定要有一个全力支持她事业的男人,这样才会达到互补,两个人的感情才会好。
到现在为止,她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最爱的是阿图,可是
正如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那样,她对裴澧夜,真的连一点点心动都没有,还是她只是不喜欢她的生活中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和她平起平坐,影响到她的决策和心神
“我并不想取代赫连图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从未想过要动摇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是”裴澧夜吸口气,怔怔地看着她,“你可不可以对我公平一点,如果我不是和你拥有同样高的能力,你会不会真的就像现在这样对我一点心动都没有”
或者不会吧
宛若卿心中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拥有这样的能力不是我自己可以选择的,如果因为这个原因,我爱的女人要离开我,我觉得这对我不公平”
宛若卿沉默,无言以对。
正文 风云大6版结局,前世,今生
回营以后,宛若卿大病一场。
她一向都是健康宝宝,来到这一世后,更是从小就注意锻炼身体,所以从小别说生大病,连咳嗽打喷嚏都很少见。
而这一次,她居然发起高烧来,而且几日不退。
裴澧夜每日为她煎药,并总是亲自端来喂她喝。
“其实,你大可不必做这些。”宛若卿每次总是这样说,“现在宛诚如一死,端木无垢等于断了一臂,东陵军心不稳,正是趁胜追击的好时候,你不应该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裴澧夜笑道:“你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我最关心的事,打仗和你,我会平衡,你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吗”
“相信”宛若卿忍不住失笑,“你从来就有这个能力,我很清楚。”
“相信我便好。”
宛若卿忍不住又笑道:“我早已把信任赐给你了,你忘了”
裴澧夜也忍不住笑起来:“能开玩笑就说明病得不严重,你说的。”
宛若卿叹口气:“病去如抽丝啊”
“你是心病,自然好的慢”裴澧夜瞪她。
宛若卿有一霎那的晃神,他们这般相处,好似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
他喂她吃药,她慰他心安,然后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聊着各种话题,可若是只要说到对方心思,却又能自然而然就说到对方心坎里。
好像好多年前,他们就应该是这样生活的。
“东陵军节节败退,此刻他们朝中无人,我们趁乱出击可以占很大优势。”裴澧夜放下药碗地上梅子,好像闲话家常一样开始谈论目前战事,“可惜你在这里养病,不能看到那些攻城掠地的壮观场面。”
宛若卿叹口气:“其实,我从来不是一个嗜战的人。”
“我知道。”裴澧夜点点头,“所以你会让金燕盟从商,不再争夺本来就属于你们的皇权。”
“有时候,可能只是为了争一口气。”裴澧夜笑了起来,“想想当年我振兴御世堡,也是为了父亲在天之灵有个安慰,也是为了告诉母亲我有足够的能力,让她不再左右我。”
“结果并非你所料那样,是不是很失望”宛若卿笑看他,虽然有些虚弱,不过和他聊天有时候感觉精神会好一些。
她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事实上正如他所说,就是心病。
“当时我想,用绝望来形容比较恰当。”裴澧夜笑起来,现在再提起当初的事情,他已经可以微笑面对。
宛若卿叹口气:“要我把你娘放了吗”
“随你”裴澧夜轻笑,“每个人做错了事,总要收到惩罚的,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宛若卿轻咳几声:“我有时候在想,我对人有时候是不是太过苛刻,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和我一般,我也有做不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有些情绪,我可能也控制不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你不会胡乱去加害那些无辜的人,只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而已。”
宛若卿叹口气,看往窗外。
“很想自由啊”裴澧夜笑起来,“那就快点病好,我带你去玄州。”
宛若卿大喜:“你们已经打下玄州了”
“今夜打”裴澧夜很有信心地道,“我保证三日后如果你能起床,就可以在玄州城内溜达。”
“那我们岂不是已经到了点苍山了”宛若卿眼中有些发亮,“到时候我带你上山去。”
裴澧夜一愣:“据说那是座仙山,住了不少仙人”
“住了不少闲人还差不多。”宛若卿失笑,“那不是仙山,不过是世外桃源,祥和安宁,等你打下玄州的带你去。”
裴澧夜收拾药碗出门:“那你得把病养好了才能去。”
宛若卿笑起来,目送他出门。
其实他们的生活能一直这样简单平实也很好,只是他们注定不可能和平常人一样生活,因为从他们嘴里面说出来的就不会是普通事件。
即使有人将它用这么简单自然的语气说出来,还是无法达到那种普通生活的境界。
他们是不可能的
宛若卿叹口气,缓缓起身。
头还是有些疼,不过比前几日还是好了许多。
她对自己的身子有数,药方都是她自己开的。
其实如果好好养又心情好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好,拖不了这么久,只是她潜意识可能想躺在床上多休息一段时间,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有些事情,她想要好好来想清楚。
差不多了吧
她这样想着,队伍一直在推进,只是她刻意没有去打听打到了哪里,裴澧夜于是也刻意没有说,是怕她伤神。
想想,她这一生都算是很幸福的了,一路走来,身边总是有好多朋友陪着她,帮着她,死心塌地地跟着她,即使有时候她会迁怒,会走岔,可他们都未曾离开过她,始终不离不弃。
能有这样一个人生,已经无憾了。
正如裴澧夜所说,三日之后,病愈却还有些虚弱的宛若卿大大方方的走在了东陵玄州城的大街上,跟过往的西凉将士们挥手致意。
刚刚整顿了一夜,此刻玄州虽然还没有散去硝烟的味道,却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百废待兴的意境。
至少,有很好的前景,才能让百姓相信他们不是吗
裴澧夜真的是个军事天才,兵权交到他手中不过半个多月,他已经拿下了两座城池。
趁东陵失去丞相大人的混乱时主动出击,不给敌人整顿的机会,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他是个很能抓时机的人,不光是打仗,还包括对待女人。
宛若卿叹口气,转头看着裴澧夜:“明日我带你上点苍山吧。”
“你身子吃得消就好。”裴澧夜自那日从后方医帐回来路上表白以后,便不再自称“臣”,只是以平辈论交。
不知道为什么,宛若卿反倒觉得自己自在了起来。
那样谦卑的表情和称呼,似乎从里不应该出现在裴澧夜身上,每次出现,都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明日定能痊愈,即使不能,上了那儿呼吸新鲜空气,也对病情有益。”宛若卿这样回答。
“好,我让他们准备马车。”他由着她。
有种被宠坏的感觉,而且感觉不差。
但是
宛若卿叹口气,终究没有往下想,只是转身,准备行装去了。
沈青青在锦绣死后回白水城去了,说要研制更好武器给西凉军用,自然需要一个比较安定的环境来让她研究。
宛若卿如今身边确实也缺人,以前有锦绣,沈青青也会帮着,都是女子,总是方便交流一些。
如今整个军营,就她一个女人而已。
有种登高而孤寂的感觉。
翌日一早,裴澧夜就准备了马车等在她的门口。
他们攻下了玄州,住进了东陵设的玄州府衙。
“等很久吗”宛若卿昨夜喝了药,早晨睡得比较晚。
“没有很久。”裴澧夜矢口否认。
宛若卿笑起来:“走吧,点苍山不是很远,也不难上去,别人上不去,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我可以想见,金燕盟一向和鲁班门交好,是鲁班门的后盾。”
就两个人,裴澧夜驾车,宛若卿坐在车厢内。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的装束,很快便到了点苍山脚下。
“可惜连年战争,这边附近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宛若卿叹口气,“走吧,跟我来。”
山脚下有个石碑,宛若卿在地上按了一下,石碑移开了,然后他们两人走了进去,竟是一间石室。
宛若卿走到石室之内的桌上拿起一把铁锤对着墙壁上的铁链子敲了三长两短五下以后,石室竟有些摇晃起来,好像在缓缓往上升。
“这样可以直接升到顶上去吗”裴澧夜有些兴奋,“真是神奇。”
宛若卿笑道:“我只是告诉青青电梯的概念,她便照着做了,只可惜,这里没有电,这只能算是人梯,上面所有的机器都要人手动控制。”
“已经很厉害了”裴澧夜有些不解,“电梯是什么”
“呃,和这个差不多,以前书上看到的。”宛若卿敷衍解释,石室好像停顿了下来,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两个年轻男子,一见到宛若卿就叫:“盟主”
宛若卿冲着他们点点头,指着裴澧夜介绍:“裴公子”
“裴公子”他们跟裴澧夜打招呼,裴澧夜笑着点点头。
“我这次回来只是到处参观一下,很快就会走。”宛若卿交代一句,出了石室,外间鸟语花香。
裴澧夜忍不住叹道:“这么高的地方,居然有这么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真是令人出乎意料之外。”
“这里的人很可爱。”宛若卿介绍,“走吧,我带你到处走走。”
裴澧夜其实有些不解:“你带我到这里来,不是单纯只是为了看风景的吧”
宛若卿这才正色道:“带你到过点苍山,你就是金燕盟内的自己人,将来若是有情报,几位长老也可以放心交到你手上。”
“自己人”裴澧夜顿时有些兴奋起来,“你要介绍我给金燕盟的长老认识”
宛若卿赶紧拍拍他的肩:“别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锦绣现在已经不在了,鹦哥又没在我身边,我是西凉太后,不可能时时刻刻和金燕盟保持联系,我需要一个助手,你明白吗”
“我想,我明白了。”裴澧夜想了想,“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谢谢你相信我。”
宛若卿带着他往前走:“现在长老们应该去田间视察了,我先带你去后山那边等他们。”
“好啊。”裴澧夜点点头,跟着她身后往前行去。
忽然眼前起了大雾,宛若卿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辰怎么还有这么大雾”
“是不是山上气候和山下不一样”裴澧夜也有些好奇,太阳都出来了,哪里来的大雾。
正说话间,从大雾中忽然走出两个人来。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鬓边有些白发,去美得惊人,女的身材娇小,长得娇俏可爱,两人看上去如谪仙一般,只是看不出具体年纪。
“小小,好像这次还是没有成功啊。”男子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我们都折腾了几十年了,别再想着穿到另外一个时空了。”
“不对啊,玄墨,你看那边有两个人,难道我们成功了”女子叫了起来。
“难道我们真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男子也发现不对劲。
宛若卿忙上前问:“请问你们二位是,我从未在点苍山上见过二位。”
这两人看上去就让人感觉有亲切感,她觉得他们不应该是坏人。
“我叫姬小小,这是我夫君凌玄墨,请问这里是哪里”女子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们看。
宛若卿愣了一下:“这里是点苍山啊”
姬小小嘟嘟嘴:“不是吧,还是没出去,还是点苍山”
宛若卿一头雾水地点点头:“这里是风云大6上的点苍山没错啊,你们是不是无意间触动了开关,所以到这里来了”
也许得找沈青青改善一下那“人梯”了。
“玄墨,你听到没有,是风云大6,是风云大6啊”姬小小叫起来,拉着夫君的袖子,兴奋之极。
宛若卿有些哭笑不得:“是风云大6,又如何”
“我们来自银扇大6啊。”姬小小叫起来,旁边的玄墨忙叫道,“小小,别乱和人说话,别人会把我们当怪物的。”
宛若卿脑中灵光一闪:“我听山中的老人说过,点苍山可以通往另外一个世界,莫非你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姬小小赶紧点点头,对玄墨道:“我觉得他们不像坏人,你相信我,你不也常说我的直觉很准吗”
玄墨一脸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算了,随你吧,只是小心一些。”
姬小小这才走到宛若卿二人面前:“你们也是夫妻吧,我看人很准的,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宛若卿,他叫裴澧夜。”宛若卿对这个女子很有好感,虽然不清楚她的年纪,不过她长得很讨喜,“我们不是夫妻。”
姬小小嘟起嘴来:“你们看起来好像配。”
裴澧夜赶紧接话:“其实我们曾经是夫妻。”
宛若卿忍不住瞪他一眼,姬小小已经叫了起来:“看,我的直觉很准吧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宛若卿低头想了想,随即笑道:“你知道多余的含义吗”
姬小小一愣:“不知道。”
宛若卿抿了一下嘴,念道:“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
裴澧夜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不再说话。
姬小小拍拍宛若卿的肩:“我觉得他已经很后悔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迟到总比不来强啊”
宛若卿愣了一下:“你不会来自二十一世纪吧”这话说的好似她前世那个年代的谚语。
随即她笑了起来,看衣服就知道并不像啊,而且她说她来自什么银扇大6。
姬小小很不解地看着玄墨,宛若卿失笑:“我开玩笑的。”
“原来是开玩笑。”姬小小嘟嘟嘴,看着玄墨:“我们要怎么回去啊”
雾气越来越浓,很快居然把姬小小和玄墨全部掩盖住,连对面的人都看不家。
宛若卿赶紧伸手去拉,却发现面前已经没有人了,一切好似他们的幻觉一般。
雾气散去,这里是剩下悬崖边,什么人都没有。
“盟主,听说你回来了,我们几个赶紧赶回来了。”身后响起金燕盟长老们的声音。
宛若卿赶紧整理思绪转头招呼他们,而之前的姬小小和玄墨,就好像一阵风刮过一般,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行程其实很简单,宛若卿到点苍山来,只是来散心的。
裴澧夜和长老们很快就混熟了,这里的人因为和世人交往得少,一个个都是心无城府,热情好客之人。
少了尘世的纷扰,若是能够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想必一定是神清气爽。
只可惜,她和裴澧夜都是俗人,有一大堆的事情,不可能置之不理。
“下山吧。”到了傍晚,用过晚饭,宛若卿招呼裴澧夜去山下。
回营的路上,裴澧夜笑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帮金燕盟复国了,点苍山那么好的地方,比世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好,何必再去夺什么国,争什么帝位。抢来未必好,若把他们都移到山下来,指不定就沾了尘世的俗气,反而不好。”
宛若卿叹口气:“说起来,总归还是你最了解我,点苍山那么干净的地方,何必让他们下山受烟火气”
裴澧夜看着她,笑笑:“你是嫌我的殷勤来得太晚了吗”
宛若卿摇摇头:“只是忽然想起那句话,就对姬小小他们说了,我也不知道原因。”
想起来,可能真的是会有些恨意吧
亡羊补牢,也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为时未晚的。
裴澧夜驾着马车回营,宛若卿撩起车帘子往外看,一排排胡杨树从眼前掠过。
“这路边何时种了这么多胡杨树”宛若卿有些好奇,“上次我上点苍山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呢。”
“你起码应该有七八年没来了吧,有些变化不足为奇。”裴澧夜随口回答。
宛若卿淡淡笑道:“这是阿图最爱的植物。”
裴澧夜一愣,下意识放慢马车的速度:“你需要</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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