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0章 好臭的一根搅屎棍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
    经过先后三轮洽谈，韩林和校方的意见初步达成一致。
    双方的首轮合作协议书，约在赵志刚办公的地方，也就是教导处02号主任室签订。
    毕竟是签约的日子，韩林换了衬衣、皮鞋，昨晚还特意去剪了头发。
    谨慎起见，他还请来周清瑶同行，合同相关的细节，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懂行了。
    周清瑶只知道韩林跟表妹的关系不错，具体是啥关系，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潜意识里，已经把韩林当成自己人看，这种小忙，没有不帮的道理。
    “版权信息已经在网上公示，证件很快就会下来，商标注册流程差不多也走完了，你回头去找丸子核对下费用，把账结了。”
    周清瑶顺手给他递了张名片，邱滢的。
    “放心，我最恨那些拖欠工钱的人。”
    韩林拿着名片，扫码加了邱滢的微信，顺便把号码存进手机通讯录里。
    第二次爬教导处的楼梯，韩林猛然发现，原来楼道墙壁上挂了很多名人名言。
    等到了楼层，过道才走了一半，都还没来得及敲门，隔壁办公室的门却先开了。
    韩万林穿着白衬衣，黑色西服裤，手里拿着车钥匙，完全看不出是从农村走出去的。
    “林子？”
    他有些一眼就认出韩林了。
    两人虽然不同辈，却同为河渠村人，名字也很接近，彼此肯定是认识的。
    “万林叔。”
    农村里就是这样，辈分在那摆着呢，哪怕只大了五六岁，见面了还是要先喊一声叔。
    “来学校办事？”
    韩万林早就在城里落户，老婆和孩子都在宁德生活。
    已经有好几年没回村里去了，不清楚韩林的近况也很正常。
    “找赵主任谈点事情。”
    相反，韩林却知道对方的底细，也清楚他跟赵宝康之间的那些牵扯。
    “这地方我熟，你要找哪个赵主任？”
    韩万林这人爱显摆，尤其是在老乡面前。
    韩林伸手指了指赵志刚的办公室。
    韩万林还准备约个饭局，身后的门又开了，赵宝康听见门口的动静，推门出来看。
    “你们认识？”赵宝康问。
    “哦，我们是一个村的。”韩万林开始递烟。
    赵宝康拧着眉，不明白韩万林为什么能做到这般淡定。
    生意上的事哪有什么情分可讲，难道就因为是同一个村的，大家就要握手言和？
    唯一的解释就是，韩万林可能还不知道，就是眼前这小子把他的整盘布局搅乱的。
    “万林叔是来谈辅导资料的事？”韩林倒没打算藏着。
    从韩万林对崇文叔的种种做法，再结合他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经商理念，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不念情分，不讲原则，没有底线的商人。
    这种人还是趁早划清界限比较好。
    “你怎么知道？”韩万林疑惑。
    “我也是来谈合作的。”韩林气定神闲道。
    他这是打算摊牌了。
    韩万林脑子并不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翰林教育…”韩万林小声嘟囔着，随后恍然大悟，“呵，那个翰林教育是你搞出来的？”
    韩万林微眯着小眼，瞪着韩林，呵呵一笑。
    本来区里统考，对旭日来说是个绝好的扩张机会，又有赵宝康从中协助，局势可谓一片大好。
    眼看就能拿下德萃，金钱、名望双丰收，却无端冒出这么一根搅屎棍出来。
    关键这个让他栽了跟头的搅屎棍，在自己眼里，明明还是个奶娃子嘛！
    “看在同乡的份上，我再多说一句，这两年德萃一直都在跟我们旭日合作，你这横插一脚，不合适吧？”韩万林这人一向都是翻脸不认人的。
    “就你那本‘个体营业执照’，连印刷出版的资格都没有，拿什么跟我争？”
    韩万林找人查过翰林教育的底，甚至连铺面的外观照片都有。
    只是当时没注意看营业执照上的法人名字。
    个体户嘛，自己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没必要在意。
    哪怕赵宝康再三强调，翰林教育卖出的材料在家长群里口碑极好，韩万林依旧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口碑好的出版商他也见得多了，回头让研发部买几套材料回去研究。
    类似的材料，你卖500，我卖200，你卖200，我卖50，看谁熬的过谁。
    做为剽窃方，研发成本低的令人发指，在打价格战方面，旭日出版从来就没输过！
    “现在不是有很多出版商，都接这种外包业务吗，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可以谈的。”韩林毫不示弱。
    “不如我们合作，你把版权卖给我，价格方面，绝对能让你满意。”
    韩万林也只是试探，他想看看对方会不会松口，版权在他眼里就是个p。
    “旭日还用买版权吗？”韩林一语双关。
    旭日在宁德教育界是个什么口碑，圈里人心里都有杆秤，大家更喜欢叫它旭日复印社。
    韩万林可是个把复杂粘贴天赋点到满级的男人！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韩林怼完对方，便转身敲门去了。
    “林子！”韩万林突然喊了一嗓子，点了根烟，“你不讲道义，也别怪我不念同村的情分，往后不管闹成啥样，谁也别怨谁。”
    “也怨不着！”
    韩林觉着，至少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
    “你这话我记着了。”韩万林冷着脸，头也没回的走了。
    赵宝康将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同样冷着脸，转身关了办公室门。
    “差点被溅了一身血。”周清瑶低头浅笑，没想到他斗嘴还挺厉害的。
    “怎么样，没输阵吧？”
    “还行。”
    两人先后进了办公室，虞石松和赵志刚坐会客沙发上，茶早泡好了。
    “那韩万林被你气的够呛吧？”虞石松品着热茶，悠哉道。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赵志刚笑着接茬。
    先后几次洽谈，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反而可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介绍下，这位是…”韩林是想先介绍下韩清瑶，可惜话到一半就卡住了。
    只见韩清瑶跟赵志刚正在握手，有说有笑的，明显是认识的。
    “别介绍了，清瑶念高中那会，我还教过她政治课呢。”赵志刚见着以前教过的学生，自然是高兴，“现在都成大律师了，了不起哦。”
    “赵老师，您什么时候调到这边来了？”周清瑶也是意外。
    “去年5月份。”
    这一进办公室，正事一句没聊，光听这对师生叙旧去了。